崇州,李家村。
天色渐暗,暮色笼罩着荒芜的田地。
村口的枯树上,几只乌鸦嘶哑地叫着,声音刺耳难听。
几个村民围坐在村中央的老槐树下,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又来了……那东西又动了……”李老汉哆嗦着指向远处的田野,声音颤。
众人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全都瞳孔震动。
月光下,一棵巨大的妖树矗立在田垄间,树干粗如磨盘,表面布满暗红色的皲裂纹路,像是干涸的血痂。
它的根系裸露在外,如同无数条扭曲的蛇,缓缓蠕动,每一次扎根,都能听到泥土被抽干的“滋滋”声。
“它、它又往村子这边挪了……”一个妇人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声音抖。
那妖树的确在移动。它的根系从泥土中拔出,带出大片干裂的土块,随后又深深扎进前方的土地。
它所过之处,地面迅龟裂,原本湿润的泥土眨眼间变得干涸如沙,连野草都瞬间枯萎。
“井水……井水又降了!”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色惨白,“刚才还能打上来半桶,现在……现在只剩泥浆了!”
村民们绝望地看着那棵妖树。
它不吃人,不伤人,可它每一次扎根,都会吸干土地里的水分,让庄稼枯萎,让水井干涸。
再这样下去,整个村子都会变成一片荒漠!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有人崩溃地喊道,“不是说荒山的种子能救我们吗?怎么会长出这种怪物?!”
“官府说了,这是荒山山神的种子异变的……”一个老者喃喃道,眼中满是恐惧,“朝廷已经下令,所有荒山的种子都要销毁……”
“可我们还没种下那些种子呢!”李老汉怒吼,“所有的种子都被我们偷偷藏起来了!”
没人回答他,大家都在恐惧。
夜风呜咽,妖树的枝干在风中微微摇晃,出低沉的“沙沙”声,仿佛在嘲笑这群渺小的人类。
村民们抱成一团,瑟瑟抖。他们不知道这怪物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他们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渴死、饿死。
“要不……我们逃吧……”有人小声提议。
可逃去哪?整个崇州,已经有十几个村子出现了这种妖树。官府束手无策,百姓只能等死。
月光下,妖树缓缓移动,根系深深扎进泥土,贪婪地吮吸着最后的水分。
放眼望去,无数田地皲裂如龟甲,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裂痕,仿佛大地被无形的利爪生生撕开。
但凡妖树曾经驻扎的地方,轻轻一踩便化作齑粉,随风扬起呛人的尘雾。
几株枯死的庄稼孤零零地杵在裂缝间,干瘪的秸秆脆如薄纸,稍一触碰就碎成粉末。
一阵热风吹过,卷起地表细碎的土粒。
“这棵妖树,这棵妖树把我们肥沃的田地都变成了死地!”老农蹲在自家地头,枯瘦的手指插进裂缝,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周围的百姓们都忍不住哭泣,这一场雪灾好不容易过去,所有人都等着今年能有一个丰收年,收获更多的粮食养活家里人。
然而,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莫名其妙出现的妖树,毁掉了他们所有的期盼!
大家的内心都非常痛苦,却也无可奈何,那可是要挟啊,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怎么和妖邪斗争?
官府的人信誓旦旦要回收所有种子,然而看到这些妖树之后,也全都吓得四散奔逃,连村子都不敢进了。
李老汉站在村口,望着远处龟裂的大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转身对身后的村民道:“去请顾先生来!他既然能用神奇的水泥,给咱们盖房修路,说不定也有法子对付这妖树!”
村民们闻言,眼中顿时燃起希望。
顾先生是一年前突然出现在村子附近的怪人,穿着古怪的短衣,说着听不懂的话。
但他懂得用灰扑扑的粉末混着砂石,一夜之间就能筑起坚固如石的墙壁。
他教村民修的路,暴雨冲不垮,马蹄踏不烂,连县太爷见了都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