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起最近醉雕胃口不好,喂饭也不吃,和小鱼一样养了半年也不见长个子。
贺兰破说:“用酒米拌点牛肉。”
祝双衣记下,正集中精力想着再找些别的话说,贺兰破忽问:“你不舒服?”
祝双衣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已累得微微喘气,脸色也由不太正常的红润急转成了苍白的模样,强笑道:“有么?”
贺兰破说:“是不是没休息好?”
“也许吧。”祝双衣撑不下去了,一倒头睡在贺兰破腿上,“你让我靠会儿。”
他绵长地呼了口气,心口处的调动稍微舒缓了些。
不能再吃了。祝双衣暗暗地想,戚长敛的药,一颗也吃不得了。
他将视线移到贺兰破脸上,因为放松了精神,声音也轻了许多:“我最近,有点累。”
“因为小鱼?”贺兰破问。
“小鱼很乖,”祝双衣总怕他误解小鱼,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是我想要的太多。”
“你呢?”他把脑袋往贺兰破怀里偏了偏,“你找你的哥哥,找到了吗?你最近休息得好吗?”
贺兰破道:“我很好。”
前些日子他托的那个法师打发人来了消息,说自己感知到了戚长敛的方位,可不肯细说,非要贺兰破亲自与她接头。偏接头的地方选得相当的远,几乎到了北边顾氏的地盘。贺兰破赶了几日的马,在那里逗留数日,法师始终没有露面,像在躲避谁似的。
这叫贺兰破扑了个空。他联系不上人,便在约定的时间内回来了。
天边浮出一缕金光,朝阳出山,他掌心覆在祝双衣眼前:“睡会儿吧。”
祝双衣眨眨眼,睫毛轻扫着他手心肌肤,又把他的手拿下来,搁在肚子上翻转玩捏:“不睡。看日出吧。”
他是居无定所的,贺兰破也是居无定所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是待一分少一分,祝双衣不愿意浪费去睡觉。
那天告别彼此后,祝双衣竟像下了战场一样如释重负,精力涣散地拖着双腿回到房里,一觉睡到下午。
小鱼端着一碗肉汤站在窗前,安静地等着祝双衣翻身,转动眼珠子,最后睁开眼皮。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大眼瞪小眼半天,祝双衣才愣愣道:“小鱼?”
“祝双衣,”小鱼淡漠仿佛一尊小型雕塑,“你昨晚偷牛去了?”
祝双衣话没出口,先咕咚咽了口唾沫,麻利地坐起来,指指肉汤:“你做的啊?”
小鱼把汤递给他:“家里最后一块肉。”
祝双衣口水快流到领子上,低头闻了闻,又问:“你吃没有?”
小鱼说:“吃过了。”
话音未落,祝双衣仰头把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吃了饭,他擦擦嘴,从昨天换下的脏衣服里摸出钱袋子,要往外头去:“你在家待着,啊。”
小鱼眉头一压:“你又要去哪?”
祝双衣话跟着人跑,很快便无影无踪:“我去镇上买些东西!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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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小鱼在乡里学堂入了学。
祝双衣特地给他买了套体面衣裳用以遮住里头一层的百家衣,每天在小鱼出门前盯着他吃完一个鸡蛋,又往他书袋里塞一个白面饼子:“饿了就偷偷吃点,记得多喝水啊。”
送走了小鱼,他便往镇上去,先在大夫的医馆里游荡一圈,逗逗大夫的儿子,再缠着大夫问几时能给伤口拆线,最后四处走走看看,搜罗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回家。
因着身上还揣着二两有余的金子,他暂时不愁吃穿,除了伤口作痛时他会偶尔想念戚长敛的药丸以外,其余时候都很悠闲,这段日子是难得的松弛。
很快祝双衣便发现了自己身体的毛病。
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很不能让人忽视——作为一个十七,或许已经十八的年轻小伙子,祝双衣过早地歇菜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下半身人道不能了。
这很大可能是几个月前在游轮上过量服药最后中毒留下的后遗症,起先他没有注意,因为本就不是十分重欲的人,一两个月不来一次也没什么,况且在游轮上那一夜过度消耗了一回,正好歇歇。
可时间一长,祝双衣发现这不是歇歇的问题,这东西支棱不起来了。
祝双衣略有一点慌了。
他趁着早上和深夜无人的时候,偷偷跑到草垛下企图唤醒自己的身体,可不管怎么摆弄,都无济于事,好几次他近乎暴力地把自己揉得下身红肿,也不见那玩意儿有抬头的迹象。
他忧心忡忡地考虑着要不要去医馆找大夫。
这也直接影响到了他和贺兰破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