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立在门前,身着淡青色旗袍的女人,见迎面走来的青年,反身双手将门向内推开。
铜色的铁门里,是个亮堂的大厅。靠墙两排姜黄色色木柜,木柜又分成一个个方格。方格里摆着玻璃容器。
“景少来了。”不轻易迎客的鱼胶行老板,堆着笑迎了上来。
“我妈让过来取点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老板直接引他往贵宾室走去,“夫人之前预订的六十头的黄唇鱼胶已经准备好了。”
景烁‘嗯’了一声,颇有些冷淡。
他不喜欢往这种地方走,总有种腥味儿。但他妈却格外笃信医美跟补品能驻颜,但因为东西有时候价格过于昂贵,他妈不得空亲自过来的时候,就会让他过来取。
刚进贵宾室,景烁就发现了一个熟人——坐在桌子后翻阅册子的,不是有段时间不见的傅乘光是谁?
傅乘光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搭了件墨绿色的灯芯绒衬衫,为了遮掩过于犀利的眉目,他还配了副黑金拼接的眼镜戴着。这么单手臂搭在桌子上侧身的坐姿看着格外斯文。
景烁却清楚,这都是表象。
“这位是——”
不等鱼胶行老板开口介绍,景烁就已经道,“我认识。”
老板松了口气。毕竟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大主顾,他哪边都得罪不起,怠慢不起,“那你们聊会,我去保险库里取。”
等老板离开后,景烁缓步走到了傅乘光面前。
傅乘光跟个什么都不懂小白似的,面前摊放的,正在看的,就是鱼胶行对各种鱼胶的介绍册。
“真巧,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傅乘光仍旧低头翻着册子,“听说你爸突发心梗住院了。恭喜啊。”
景烁嗤笑了一声,“这种事有什么好恭喜的?”
“之前不少人都觉得,你这个继承人位子坐不稳。现在不是坐的挺稳的吗。”
“你连跟你争的人都没有,不是坐的更稳?”
傅乘光笑笑,没说话。他家没景烁家这么白,接管起来,也没景烁这么容易。说句难听的,一不小心,可是会进去的。
就在两人寒暄时,鱼胶行老板分别把两人要的东西取来了。都是最顶级的货,账单上的数字都是七位数。
景烁是帮他妈取,在账单上签了个名就完了,傅乘光却是实打实刷卡刷了六百多万。景烁看他装的还是礼盒,在从鱼胶行出去后,还问了一句。
傅乘光只说,“往上送礼。”
他们在武汉,绝对已经算是最上面的那一批了。还往上送,那个上是哪儿,就值得揣摩了。
因为两人算是同路,傅乘光的车开在前面,景烁跟在后面。
车在路上开着开着,景烁发现前面的傅乘光停车了。路也不堵,就停路边了,察觉到什么的景烁,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正对着车窗的酒店外,聚了群学生。
穿着酒店工作制服员工,跟他们说着什么。只双方看起来并不愉快,几次都险些动起手来。
在前方停车的傅乘光,带上车门,从车上下来了。
看着他过去的方向,景烁终于看到,这群学生里,有个眼熟的面孔——叫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就记得,江尹一好像很喜欢他。
景烁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凭什么啊,是我们先订的位置。”
“一周以前,你就说是不是吧。”
“现在我们来了,你跟我们说,没地方给我们,你们做生意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