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桌子整个被掀翻,“你是谁啊?”
他不分场合发作的行径,令江尹一更觉得可笑起来。
“我问你是谁!”站起身来的人,看江尹一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上前几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江尹一手臂横在椅背上,仰视着他,“保镖,看不出来?”
“保镖?”复述出这两个字,转了一下脸的青年觉得被侮辱了似的,声音都陡然提高了几度,“保镖怎么敢进来?”
“我为什么不敢进来?”江尹一反问。
一直没有做声的老师,生怕眼前的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硬着头皮咳嗽了一声,“这位是旁听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把桌子扶起来吧,上课了。”
后面一句是对江尹一说的。毕竟,他现在扶桌子,就像是给对方服个软一样。
但江尹一充耳不闻。
桌子就这么倒在地上,江尹一稳坐如钟。老师回头,眼看站着的青年,脸色越来越青,只得自己过来,把桌子扶了起来。
但他还想着讨好对方,“这位……旁听生,教室里座位有限,你看你能不能站起来听。”
江尹一利落的站起身,走到教室后,抱臂靠在了墙上。
人生在世,总有图谋。无论是图的钱还是权,在遇到真正的钱权时,膝盖都会变软许多。
江尹一却是个异类。
他没兴趣通过钱权,获得什么,所以钱权带来的权威,在他这里也都失效。
……
江尹一在学习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枯站着等下课时,几次伸手想去摸烟,都忍住了。
他和同龄人相处的都少,更别说这些看着年纪还要小他几岁的了。
有他坐镇,白露一节课倒没再受骚扰——这些全落江尹一身上的。站在教室后的江尹一,不知道被坐在座位上窃窃私语的几人,打量了几个来回。江尹一没把他们当回事,只觉得他们坏的浅显又愚蠢。
好在这学校,上课晚,下课早,也就三个多小时,今天一天的课就都结束了。江尹一帮白露拿了一下包,跟着她往教室外走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那天晚上,那辆蓝色的雅阁是你开的吧。”
江尹一循声望去,说话的,并不是刚才跟他杠上的那个。是另一个。年纪轻轻,戴着个波士顿的圆框眼镜。因为长得很是白净斯文,这副眼镜,看着更是多了种人畜无害的好学生的味道。
“真有种。”
“希望过几天,你也能这么有种。”右脸颊因为笑,陷进去了一个酒窝。
白露听到了,停下脚步。她在这里读书,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江尹一却完全无视了他们,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引着她走了出去——剥去了钱权赋予的威能后,这些人在他眼里,实在不值一哂。
……
第二天,江尹一仍没有在教室获得一席之地。哪怕因为有人没到,空出了座位,也没有让他坐下的意思。
江尹一跟昨天一样,罚站似的站在教室最后面。
白露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怕他几个小时下来站的累,就叫住了老师,跟老师说,让他坐自己旁边。她开口了,老师也不好说别的,就让江尹一过来坐下了。
江尹一坐下后,无聊感也没有减弱多少,他托着手臂,侧着头发呆。
突然,他手臂被碰了一下,回过头,看是白露把自己的书本,往他这里推了一点。
“我看不懂。”江尹一说。
他确实看不懂。这些对于这些天之骄子而言,从小当做第二语言培养的外语课程,对他而言无异于天书。
“……那你不无聊吗?”
“无聊啊。”怎么会不无聊?他从小就讨厌规规矩矩的坐着了。
“老师。”坐在后面的青年突然发难,“他坐下来就开始说话,烦死了。”
白露正要开口,江尹一已经求之不得的站起身来,“那我出去站着吧。”在出去之前,他弓着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我就在外面。”这句话虽然是对白露说的,目光却一直警告似的盯着坐在后排的那个人。
……
被江尹一那一眼警告的青年怒了。
妈的,就白露的一个保镖,在他面前狂个什么劲儿?
真觉得收拾不了他?
今天刚放了学,江尹一把白露领出教室,他就把那帮关系好的兄弟集结了过来——几人商量着,怎么小敲小打的‘玩’他一下。
“今晚找人跟着,先找到他住的地方。到时候——噼里啪啦一通砸。”
“砸东西没劲儿啊,找点人治治他。”
那个斯斯文文,戴着个圆框眼镜的青年,笑了一下,“白家找他,是防我们的,要是他在我们这受了伤,白家还感激他。”
“他要是把白露上了,白家那边会是个什么反应?”
三言两语,一个堪称阴损的计划,从他们嘴巴里诞生。
“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