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地上都是水。
走进来的阮贤,看到地上放着一个写着外文标签的瓶子,瓶子的喷嘴上,连了条黑色的长胶管,耷拉在浴缸壁上。
‘一次性’‘冲洗’,这两个单词即使只是一瞥,也还是印入了他的脑海里。
阮贤踩着地上的积水,来到浴缸前。浴缸里面铺了好几条用过的浴巾,江尹一蜷躺在里面,缠着黑色胶带的手臂,贴放在浴缸壁上。
他脸上一点颜色都没有,打湿成一绺一绺的黑发,零散的盖在他的眼前。
阮贤把他从浴缸里拉起来的时候,被那些人在离开前塞在江尹一腿间要堵着什么的毛巾也随着他被拉起来而掉下,一道残留的干净水迹,沿着江尹一湿红的腿流了下来。
阮贤垂下眼睛,把他搀出了浴室。
外面还残存着昨晚留下的强烈性味,江尹一的外套和袜子,都掉在地上,沙发上和地毯上,也随处可见干涸的白斑。
把江尹一放在沙发上,蹲下来从袜子开始给他穿起的阮贤,在看到他脚踝这种地方上,都印着一圈咬痕后,两边的脸颊肌肉,忍不住同时抽动了一下——他看着江尹一昨晚在这里被他们轮。之前他因为痛恨江尹一想要强迫他的事,与江尹一决裂,现在江尹一为了他,遭受了更恶劣的事,他心里竟比当时还要痛苦,对江尹一的抵触,也变得复杂起来。
在为江尹一提起裤子时,阮贤无可避免的还是看到了江尹一那个被多次侵·犯的地方,那里已经被捅烂了,磨的充血的肉都翻了出来。
阮贤不忍再看,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到江尹一的脸上。
还是那张让他讨厌的脸。
只那双在与他对视时,受到他一点冷淡或者无视,就会马上变的锐利,变的攻击十足的眼睛,此刻安静的合着。那个从和他关系闹僵后,每次再出现在他面前,都紧紧抿着,吐出的也全都是威胁话语的嘴唇,起了一层皮,像皲裂了一样,从唇上翘起一角。
江尹一……竟然会被同·性……还,不止一个。
如果不是切实发生,亲眼目睹,他根本不敢想象这样的场景。
就在阮贤颤抖着手,为他扣上裤子的扣子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人。
阮贤接起来后,对方一口道明了他的身份,“你好,阮先生。”
“你是?”
“我是银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受委托,来帮你处理家庭债务问题。”
“你现在如果方便,来一下七楼。我在七楼等你。”
……
手边放着一张黑白色的名片,名片上写明了面前人高级律师的身份。
“看一下吧。”笔记本调转过来,“目前能查证到的你家庭的所有欠款都已还清。”
阮贤怔了一下。
这么多,都……还清了?
不是二十万,是全部都还清了。
有点不可思议。那笔债务,压在他和母亲身上这么多年,至今也还没有还完,而且那个男人再次带回来的,比那笔数额更大,简直能让他们顷刻间重陷地狱的债务,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全都还完了。
他们甚至不怕他报警……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僵坐在椅子上的阮贤,同时想起了那些人说的话——这是江尹一和他们的双向交易。
所以江尹一心甘情愿的被绑起手,被他们肆意玩弄。
突然站起身的阮贤,带的椅子往后挪动发出刺耳声响。他急匆匆离开七楼,乘坐电梯返回顶层,只等他赶到的时候,几个推着车的阿姨,正在里面进行着清扫和物品更换。
阮贤来到沙发旁,他离开前,搭在江尹一身上的外套还遗留在这里,江尹一却已经不见了。
“躺在这里的人呢?!”阮贤抓着一个拖着吸尘器清扫地面的人问道。
“我们是收到客人退房才上来的。”
“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人了。”
……
魔方在手中转动着,随着手指的拨动,魔方的颜色色块轻巧的旋转着。
在魔方的一面在手中得到还原后,门铃声也响了起来。
开门的佣人回来告诉他,“是家庭医生到了。”
“带他去我的房间里先等着。”傅乘光继续转动着手中的魔方,每个打乱颜色的面,色块都在这转动中越来越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