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重生以前,莫铭朗一定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和边阔成为“朋友”。
但现实就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
十几年来,他远离边阔,不与边阔说话,逃避着每次他见到边阔时,都在胸腔里翻涌着的躁动。然而二十六岁的现在,他在任务的要求下,被迫直面边阔,才现自己的感情其实不是那种能单纯用“讨厌”或“死对头”这种简单的词语概述的。
抛去那些留存在他心里幼稚的固执,那天在边阔的海景别墅里,他们喝着酒说着话,莫铭朗在温暖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边阔的笑,他的皱眉、不安、苦闷、无奈、痛苦、故作轻松……所有的一切,都让莫铭朗感觉到满足。
这一切都不同于莫铭朗以前看到的边阔。以前他印象里的边阔总是端着的,不笑的时候高冷,笑的时候又假得要命。
可现在的边阔,却是温暖而真实的,拥有喜怒哀乐,而这一面,只有他看得到。
又或者,那个叫做蒋智年的人,早就看过了这一切?
“铭朗。”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拉回了莫铭朗的思绪。
赛道里,几辆跑车还在彼此追逐,看台上的观众们一边烧烤一边喝酒,笑闹声嘈杂。
付岩笑着:“今天不怎么专心啊?”
莫铭朗随意地“嗯”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酒杯凑到唇边,过了一会儿才现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他“啧”了一声,放下酒杯,抬眼正好对上付岩戏谑的目光。
“你这是有情况啊,”付岩压低了声音:“跟哥们说说?”
莫铭朗道:“我能有什么情况?”
付岩笑着摇了摇头,朝着不远处的侍者打了个响指,示意他拿酒过来。
等莫铭朗和付岩拿着威士忌碰杯后,付岩才不紧不慢道:“你最近很少和我们这群人一块儿玩,连赛车场都很少来了,来了也就跑个一圈就溜。”
莫铭朗想说什么,却被付岩一个眼神制止了:“别跟我说什么你要工作,自从边阔破产,你的竞争对手没了,你就没什么可忙的了。”
莫铭朗无言以对。付岩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对他了解的实在太深了。
他叹了口气:“最近是在忙点其他的事。”
“哎哟,干什么这么含蓄啊。”付岩笑了起来:“这一圈人里谁不是身经百战的,也就你是个奇葩,到现在还是个处……说实话,是不是终于开窍了,谈恋爱了?”
莫铭朗瞥了他一眼:“不是。”
“还瞒着哥们……”
“我最近在帮边阔处理他公司的事情。”
付岩顿住了。
沉默几秒后,他慢慢瞪大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震惊和难以置信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你?帮边阔?我他妈是喝多了穿越到平行世界来了还是怎么的?”
“没。”莫铭朗喝了口酒,含糊道:“他破产以后我们在我爸的生日宴上见了一面,聊了一会儿,然后我现……他其实也没那么招人烦。”
付岩看着他,没说话。
莫铭朗皱眉:“怎么了?”
“铭朗,你知道你跟边阔敌对了多久吗?”付岩眯起眼:“从我俩认识开始,你就一直把他当成你的死对头了。”
莫铭朗冷静地说:“显然,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长情’。”
“十六年还不够?”付岩摇了摇头,又突然笑了起来。
“什么?”莫铭朗看他。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句实话。”付岩笑着说。
“你要么别开这个头,要么就赶紧直说。”
“好吧。”付岩耸了耸肩:“莫少,我一直觉得你对边阔的敌对情绪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反感或厌恶,上学的时候,你有很多机会能够教他做人,但你从没有做过,反而一直盯着他,像是他的跟踪狂——”
“我他妈不是跟踪狂。”莫铭朗骂了一声:“我只是不屑于那种搞那种校园霸凌的无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