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赛车交给维护员后,莫铭朗拒绝了付岩晚上出去找乐子的邀请,回到了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
一场赛车比赛后,没什么比满是热水和浴盐的浴缸更能融化疲惫的了。
放好音乐,莫铭朗扯下了身上的浴袍,在浴缸里躺了下来,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他在一片热气中眯着眼调出了数值条。oo告诉他,他随时可以通过这两个数值条来查看自己的任务进度和与任务对象的关系远近。
任务对象当前厌恶值:
任务对象当前黑化度:
先前看到这两个数字的时候,莫铭朗一度以为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bug。
但系统再三向他保证,这些数值出自于管理局,绝对权威,绝对可信。
所以……
莫铭朗一直以为他对边阔的这份讨厌是双向的,但从数值条上来看,边阔并不怎么讨厌他,事实上,这个数字完全可以算得上“友好”。
至于黑化值,据莫铭朗所知,边阔来到他家以后,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他是个近乎完美的天之骄子,是无所不能的年轻天才。
不过也可能正因如此,在遭遇“破产”这样的失败后,边阔的黑化值才会有这么多?
莫铭朗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无非就是帮助破产的边阔重新站起来。
虽然一点儿都不想帮助边阔,但莫铭朗也不是什么喜欢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人。在自己的生命和帮助自己的死对头重振旗鼓之间,他宁愿选择后者。
而且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么些年的“针锋相对”下来,边阔对自己的厌恶值会这么低。公平客观的说,莫铭朗对边阔的态度一直很恶劣,在家里的时候是,长大后在商场上更是。位置互换的话,莫铭朗一定恨死边阔了,可事实是,边阔一点都不在乎。
不在乎……为什么这三个字比讨厌更让莫铭朗感觉烦躁……
算了,明天再想吧。
明天是莫父的生日,按照惯例,他们家会在主宅举办生日宴,只邀请些关系较近的亲戚朋友。这些年来无论他们关系如何,边阔都没缺席过一次。
蒸腾的热气中,莫铭朗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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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确定您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
明亮的治疗室里,传闻中业内最具权威的心理医生这么对他说。
边阔甚至还能记得医生身上那股令他烦躁的消毒水味。
他翻了个身,剧烈的头疼让他无法继续在这张宽阔柔软的大床上继续入睡,窗外传来海浪翻涌的声音,四周寂静,昏暗的室内只有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勉强算得上是一点光源。
三点四十六分。
今天睡了两个小时,也算是很不错了。
边阔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了会儿眼睛,然后坐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一堆文件中翻出了止痛药。
上个月体检过后,他的私人医生警告他,不能再继续这样过度服用止痛药,否则会药物上瘾。边阔到底是惜命的人,除非是今天这种拿斧子把头劈开要更好的疼痛,不然他不会再碰那些药。
医生,医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生命里开始充满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