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被徐知竞按在被子里随意摆弄。
眼泪绵绵细细小雨似的零落不止,同涎水混在一起,将床单洇出一片晕开的水渍。
他一边哭,一边茫然失措地缠着徐知竞不放。
纤细雪白的双腿勾在对方后腰,随呜咽一颤一颤。
夏理觉得自己真是完蛋,分明真切地感受到了心痛,身体却全然逆反地兴奋愉悦。
他抓了只枕头,闷着脸呜咽,听不出是难过还是压抑地轻吟。
徐知竞将他解救出来,温柔地拨开了沾在脸颊上的,湿漉漉的发丝。
夏理被迫对上徐知竞的视线。
屋顶的黄铜灯缓慢地转动扇叶,将澄黄的灯光搅得凌乱。
徐知竞的目光却专注,似乎带着笑意,演得深情款款。
“你放过我吧……”夏理受不了了,“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本能带来的欢愉将夏理推至崩溃的边缘,思绪一时清醒,一时又只顾与徐知竞纠缠不清。
对方掐着他的腰肢把玩,撩人的吻温吞缱绻地停在唇间。
徐知竞玩够了才抽空回答,“很有意思,我也不需要你喜欢。”
夏理是徐知竞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是玩物,是床伴,是承载爱欲的工具,是徐知竞单方面认为的恋人。
徐知竞享有夏理的所有权,要如何定义都取决于他的心情。
“说不喜欢我,现在不也爽成这样。”
徐知竞极尽讽刺地嗤笑,停在夏理腰际的指腹随话音往下摁,惹来后者的惊叫,以及一阵不可抑制的颤抖。
夏理瑟缩起来,曲着腿试图将徐知竞踢开。
思绪昏昏沉沉,脑海一片混沌,被看穿的窘迫让他无法做出反驳。
夏理张了张口,发觉自己除了哼吟再说不出一句话。
“抬起来。”
徐知竞说着拍了拍夏理细白的腰胯。
夏理好乖地照做,颤着双腿背过身,温驯地跪到皱巴巴的床单上。
他垂着头,这样的姿势让哭得发晕的脑袋愈发无法有序地思考。
夏理腹诽自己没救了,这时竟还舒服得不自觉轻叫。
“还说要和别人睡吗?”
徐知竞跟着话音重重碾过几下。
夏理不作声地摇头,悬在睫毛下的眼泪顿时坠落,砸在手臂上,发出两声不易觉察的轻响。
他有些发蒙,徐知竞不知在身后说些什么无意义的情话。
对方的呼吸离得太近,羽毛似的吹拂蝴蝶骨,惹得夏理又一阵颤栗,更塌下腰,下意识地迎合。
徐知竞吻他的肩背,沿着侧颈一路流向腰窝。
夏理无知无措地磨蹭,闭上眼把脸埋进臂弯,自欺欺人地将其作为一种回避的方式。
——爱好恶心。
水流落得很沉,浴室里弥散开白茫茫的雾气。
徐知竞洗完澡先出去了。
夏理在莲蓬头下多站了一会儿,突然没了力气似的,缓缓蹲坐在了水雾里。
他发了小半分钟的呆,屏着呼吸,也没有掉眼泪。
半分钟后,他渐渐躲进了膝间,抵着膝盖絮絮叨叨开始自我责备。
夏理呓语般反复对自己进行批判,崩溃混乱,莫名抽噎起来。
他在潮热的浴室里听见回声,无望而庸常,真的好像一只被困住的幽灵,近乎麻木地重复着一样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