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个傻子,她全身心信赖时今,长这么大,和阿婆最穷的时候,都没开口跟任何人借过钱,低过头。
可因为恩情,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她愿意抛下脸面。
但对方,似乎防着她。
赔偿的事瞒着,投资款有多少,也不会如实相告。
出了事,却又找上她。
接二连三的谎言,欺骗,面目全非的人和情谊。
方梨头像要炸掉,理智让她现在就走,管时今干什么,但情感上,她知道,自己欠时今一辈子。
时今左手残疾,身上还有为了救她留下的各种伤疤。
浑身是血地躺在她怀里,方梨记得那时候自己的颤抖,发誓这辈子会报答时今。
不管什么方式。
跟钱比起来,她欠时今的是一条命。
能怎么办呢,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问。
方梨深吸一口气,最后求他:“祁先生,您能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吗?钱我们会赔的,只是想尽量能缓冲一下,时今他才十九岁,不能坐牢。”
祁桉似是叹了口气,青白色烟雾混着冷风,逼着方梨吞下。
“就这么喜欢他?”
方梨没说话,也没说自己已经和时今分手,这一切不过是想报恩。
没这个必要告诉祁桉。
祁桉道理都讲了,方梨还是一门心思帮小男朋友,深情不悔,就喜欢和垃圾谈恋爱是吧。
他顿时就失了兴趣,浑不在意开口:“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法有法规,行业也自有说法,都是成年人,做错了就负责,许老师该明白才是。”
祁桉掐灭烟火:“我帮过许老师太多次了,捞不着好,反倒是被倒打一耙,挺没劲的。”
“而且,”他不经意朝不远处路边等待的车子看了一眼,“我也不方便和许老师再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