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护卫手里拿着个烧毁了的册子模样的东西出来,交给姜云烟。
姜云烟也不管那东西都烧黑了,直接拿到手上翻看了几页,现里面的字迹已经面目全非,一下就哭了出来。
“哎哟,这是怎么了?”方萍赶紧凑近了看,谁知道姜云烟一下就把册子放到身后。
饶是如此,方萍还是看到了个“纱”字,心里更加笃定,这就是绛云纱的纺织方法。
她急切地伸手去拽姜云烟藏到身后的手,齐嬷嬷见状挡在了姜云烟的身前。
“姨太太见谅,我们姑娘刚刚在这火场待了一会儿,身上有些脏乱,别污了您的手。”
方萍悻悻地把手缩了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点,不过对于齐嬷嬷护着姜云烟的事,她故意板着脸,佯装生气:“我不过是想看看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让烟儿这么伤心难过,你这老奴,倒说得像我要对她做什么。”
“姨母您别生气,齐嬷嬷不是那个意思。”娇小的女孩子躲在仆人身后,怯怯地解释,这姿态让方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小贱蹄子,惯会装可怜。
不过现在这里还人来人往的,而且有几个还是跟在方顺麟身边的,她不好直接作,只能随意应付几句。
等姜云烟几人走后,方萍给身边的丫鬟冬月使了个眼色。
冬月了然地点头,在姜云烟她们身后跟了出去。
……
第二日一大早,饶是屋里的人手脚放得很轻,姜云烟还是被吵醒了。
今天是她们要乘船去江洲的日子,齐嬷嬷带着一众婢女正在把前几日就收拾好的箱笼搬出屋。
听到床幔里的动静,紫樱走近轻声问:“姑娘可是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床幔里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慵懒和柔软。
“卯时一刻了。”紫樱回道。
“昨夜有什么动静吗?”
“有是有,不过具体奴婢不清楚,奴婢先伺候姑娘起来,等下忍冬姐姐过来,再让她说给您听。”
“好。”
在紫樱的伺候下洗漱好,又用了早饭后,恰好忍冬也从外面回来了。
姜云烟看她眼睛下面的青色,体贴道:“咱们午时才出,忍冬姐姐等下先去休息吧。”
“谢姑娘,奴婢不碍事的。”
接着,忍冬就跟她说起了昨晚的见闻。
“姨太太昨晚亲自带着人去了山上老爷太太的坟前,把那烧了一半的册子带走了。下山的时候还挺着急,姨太太还扭伤了脚。”
忍冬说完,看着自家姑娘的神色,现她没有太大情绪起伏,好像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似的。
姜云烟确实没觉得惊讶,昨天她策划了这起走水,就是特地要给方萍释放一个信号:绛云纱织造方法没了。
薛正在随州同知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最大的心结就是想往上升。
可惜他这人,政绩平平,又曾经和知府抢过一个妾室,这么多年坐了冷板凳,心里自然是不爽的。
也不知道他和方萍从何得知绛云纱的存在,竟然让他们存了拿着绛云纱去讨好上司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