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樱怔了瞬,垂首抬眸间眼泪漫上眼眶。
拿出口袋里已经揉皱的申请单。
“我听说你申请去西北援建,我不舍得你走,所以只能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把你留下。”
她看起来难过至极,眼尾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可傅景航一点也不觉得心疼了,只剩烦闷。
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
良久后。
傅景航手指轻叩桌面,蓦的失声笑问:“孙若樱,你真的爱过我吗?”
孙若樱不假思索:“当然爱。”
似是抓到能上岸的稻草,她主动靠了过去,可怜楚楚望着傅景航。
“融祝,我知道你对我跟你小舅心有芥蒂,但我可以跟你发誓,我对你小舅好完全是出于他是你的小舅!”
“爱屋及乌,我想讨好你,所以连带着讨好你的小舅。”
如果是从前,傅景航一定笃信不疑。
可事到如今,他只觉得心寒彻骨。
她口中所谓的爱自己,就是让他前途尽毁,那这爱他不敢要。
甚至于从前自己曾对她付出的让步和努力,在此时此刻全然成了大笑话。
傅景航仰了仰头,揉了揉进了沙的眼睛。
他突然想到那个笔记本,正想要拿出来当面问问。
孙若樱却拽住了他:“融祝,其实我今天晚上所里还有事,已经到点了,我得走了。”
看着孙若樱匆匆要走的身影,傅景航眼神冰冷地点了点头。
孙若樱心下一喜,抱住了他:“就知道融祝你最好了,明天咱们就去领结婚证吧,今晚你好好休息,别等我!”
话落,孙若樱松开他,火速出了门。
她要去做什么,傅景航不用猜都知道。
孟清柏,跟他是同一天生日。
孙若樱说要去所里加班,其实是要给孟清柏过生日。
空旷寂寥的屋子,傅景航独自坐在桌前,餐桌上橙色的烛火摇曳,灼烈了他的心。
他茫茫然伸出手,徒手将跃动的火焰按灭。
痛,很痛。
但要痛才能记得住。
傅景航坐了很久很久,天光大亮时,孙若樱还是没有回来。
起身要走时,直到天光大亮,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
傅景航拿起话筒,大哥傅谨宴关切声响起。
“融祝,你被单位辞退了?我刚打去你单位,说你已被开除了,下午都没听你说是怎么回事?”
傅景航开口的声音带着沙哑:“我决定去大西北了,去你当年的知青点,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也好,那孙若樱和孟清柏两人幽会的录像,明天还要不要在电视台轮播?”
“播。”傅景航想也没想脱口。
顿了瞬,他失笑说:“总不能让大哥你白忙活一下午。”
重要的是,他的真心也不该被无声践踏。
挂断电话后,傅景航活动了下已经发僵的双腿,他站起身出了门。
轻轻关上房门,这一次,他再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