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30章 终止的研究与空无一人的校园（第3页）

“……”我露出一个苦笑，“讲道理，有这种可以被信徒轻易杀死的神吗？”

周久又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来：“你难道不觉得‘林金石研究部’在做的那些所谓的研究，比起真正的研究，倒更像是在为自己崇拜的神留下来过人间的证据，撰写她的生平吗？”

……确实，看到画像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林金石到底是不是神，到底能不能被信徒杀死，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精神寄托，一个能让他们每天维持表演理智的信仰。”

“没法死去，但也没有活着的理由——那就为了每天亲近林金石而活着吧。”

“林金石，”他突然收敛了笑容，看向我的眼睛，“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

他顿了顿，然后下了一个在我意料之中，但完全不想听到的结论。

“……这里已经没有正常人了，”他轻轻地说，“或许最开始轮回的时候，还是有的。但现在已经没有了——所有人都早就彻底绝望，失去理智了。”

“你所看到的正常的画面，不过是大家复原很多年前这里场景的演技罢了。”

我感觉到一股窒息朝我的大脑袭来。

他继续道：“不断循环，无法入睡，甚至连选择走向死亡，都会立刻在第二天醒来——这太恐怖了，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持理智的。”

“他们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正常沟通的样子，也只是在‘表演’记忆中正常人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也像经历了一次这样的绝望。

“……那么，「破时」又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他们完全发展出了和这里不一样的样子？

周久看了我一眼：“我想，你刚才一定感觉到了，或者，有在心里偷偷地说：感觉这里的人，比「破时」的人还像被洗脑了。”

我强装镇定，实则桌子下的手都出汗了。

这人怎么老是猜对我的心思。

难道今天这样的对话也不是第一次吗？

周久没有给我更多思考的时间，只是自顾自地解释着：“确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可能「破时」组织才是真正还保留着理智的地方。”

他用那种开玩笑的口气说：“虽然他们想杀你，但也说明，他们仍然想打破时间，走出轮回不是吗？”

“——只是执行方式，确实比较扭曲而已。”他朝我眨眨眼。

“……你确实不擅长开玩笑。”我硬邦邦地说。

哪有对着别人拿她的生命开玩笑的啊！

“不好意思。”他道歉道得很快，“这确实是个玩笑，但我想说的意思其实是不变的。”

“「破时」组织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正确地杀死你’，而「维时」组织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正确地崇拜你’——内核都是一样的。”

“两边其实都根本找不到打破轮回的办法了，只能一个劲地抓紧手中的救命稻草。”他轻轻地说，“无论救命稻草是什么，只要是能握住的东西，就行。”

“相比之下，「破时」还勉强算是在做挣扎，自欺欺人地认为杀死你可以结束轮回，努力地不让自己彻底疯掉。”他看着我，仿佛在说的并不是自己的组织一样，“但「维时」的人们早就全疯掉了。”

我对上他的视线，想起刚才一楼大厅答谢人毫不掩饰的赤luoluo的眼神。

“他们已经不打算做斗争了，想做的只想维护你，崇拜你而已。”

“在之前，我怀疑他们已经疯掉了的时候，做过一个测试。”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把‘可以离开这个轮回’和‘林金石快死了，得去拯救她’，这两件事放在他们的面前。”

……喂，这听起来绝对有在那一次轮回里陷害我吧。

“得到的结果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他饮了口茶，“这帮家伙争先恐后地选择了‘拯救林金石’，忽视了‘结束轮回’。”

“在那个瞬间，我就彻底明白了。”他看着茶上的热气，“这帮人看起来还正常，但那只是为了每天让你亲近的表象而已——内里，早就已经只在乎你了。”

茶渣慢慢地坠入了壶底，和我的心情一样。

……真是疯了。

“所以，现状就是这样哦。”他笑了一下，“一边是真的想杀你的疑似理性残留的人们；一边是只想守护你甚至都不想结束轮回的疯子们。”

他眨了眨眼睛：“金石，能选出比较喜欢的一边吗？”

……天啊，这座校园里真的已经没有正常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