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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Where R U（第2页）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世界里如此抽象地具像化。

“而且，在大多数的文艺作品之中，轮回里出现两个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很好的预兆。”薛石意的状态似乎调整过来了，他的话语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所以，最初的时候，我们对F版的家伙产生了很大的不信任感。”

确实，在影片山海中随便扒拉几下，就能找到一堆“自己和自己争夺唯一活下来机会”相关的类型。

和自己相似度很高的家伙突然出现在眼前，不安肯定是有的——特别是其中很多态度没准还不太好。

“再加上你是不确定因素。”薛石意又闷闷地开口，看向我，“只要你走在外面，就会有人和他的F版同时碰到你，随后因为向你泄露了「规则」而灰飞烟灭。”

“虽然死亡是常事，但悬挂在头顶的不确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显然更让人不安。”F版薛石意耸了耸肩膀，补充道。

……充当了一次剑人，真是对不起大家啊。

倒也难怪会有人觉得杀死我就可以破局了——这破「规则」搞得我像什么天降灾星一样！

“所以，那个时候的周久站了出来，向大家提出了分流的建议。”薛石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也就从这里开始，建立起了他的谎言王国。”

*

“分流？”我问道。

“嗯，最开始，他的逻辑确实很正常。”F版薛石意叹了口气，“他说反正校园很大，不如F版和本体直接分开，各自占据一块地盘。既免去了纷争，也免去了两个人一齐撞到你的风险。”

我点了点头，倒也没问题。

这显然是很文明的做法。

不过，据我所知，这座校园后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的……

“但后面你也知道了，”F版薛石意挑起眼睛看我，“这座校园因为绝望而陷入了各种纷争，人们开始变得不像自己，杀人和其他残酷的事情也变成了常事。”

他们似乎都不愿意提及这段时间：“长话短说，这个时候，周久又站了出来。他主张大家都必须要保持基本的人性，不可以把杀戮当成日常的事情。”

这点倒是没说错。

“之前的威信让他有很多追随者，于是，又一个新的不成文的约定被建立了起来。”

“违反约定，进行杀戮的人，会被定义为「不应该存在的假人」，被关进不见天日的图书馆负一层，而另一个版本的他，无论是本体还是F版，则会被认证为「真正存在着的人」，得到在陆地上行走的机会——直到他再次犯下杀戮的罪过，两个人才会发生轮换。”

……哈？

我忍不住说了出来：“你知道吗，虽然这乍一听好像有那么点维护人性的意思，但这怎么想都是du裁的开端啊。”

这里没有具体的法律，在退回了基础人治社会的地方，当含糊的杀戮产生时，谁来裁决过错？

暧昧的对错可是很容易滋生出个人过盛权力的。

两个人脸上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轮回时间太长了，当大家逐渐搞明白F版到底是怎么回事，逐渐意识到可能有更好解决方法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的这套约定，表面上是抑制无端杀戮的武器，但实际上，早就变成了周久du裁的工具。”薛石意冷笑，“反对周久的人，会被一直关进地下，而支持他的人，就可以获得在外面行走的权力。”

……果然如此。

那么，我真正熟悉的那个耿直的小梅，恐怕就是这么进去的吧。

——我所听到的叫声，恐怕也是她在尝试向我传递这个信息。

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场景，就让我觉得十分可怕。

此时此刻，就在我的脚底下，图书馆的地下一层里，存在着一群被关在里面不知道多久的人。

也难怪听到惩罚的时候，那位电影社社长表现得那么惊恐——这意味着她将在这里过上不知道多久不见天日的时光。

……这么一来，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周久这么享受轮回了。

这个不正常的人，确实是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里做到了他想做到的不正常的事情。

“……那么，这就是大家这么害怕他的原因吧。”

总算搞明白一切的我喃喃自语，却又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我皱起眉头。

我知道周久的武力值不出意外会很高，他家族对他的培养是全方位的，我曾经亲眼目睹他和某位非遗武术传承人在一家餐厅里谈笑风生，也知道他有专门的练武室，每天都有个把钟头在里面。

但归根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人……哦不，两个人而已。

这么两个人，这么一套约定，难道就可以控制大家吗？

“……为什么大家会这么的——”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么的遵守那个约定，是吗？”F版薛石意露出了一副你终于问到点子上的表情。

*

“一方面，你可以理解为，这个地方虽然看上去只有「维时」和「破时」两个组织，但大家的立场都很复杂。”F版薛石意意味深长道，“仍然是长话短说，总之，有的人心态扭曲，为了成为唯一的‘自己’而利用约定；有的人迫于无奈，为了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而遵守约定；还有的人被卷入约定中，为了不沾惹更多的麻烦，不得不……”

我听得晕乎乎的。

“好吧。”他看了看我，突然决定放弃长篇大论，“——虽然现实很复杂，但你可以直接干脆利落地理解为，有的人自愿成为霸凌者，有的人被迫加入了霸凌。而霸凌一旦开始，涉及到了各方利益，就很难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