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惊愕让我的大脑都混乱了几分。
我一边麻木地向薛石意说着刚才意识到的事情,一边努力运转着浆糊般的大脑。
这样一来,问题可就大了。
目前我遇到的「规则」很多(相信没触发的也还有很多),但它们所导致的后果倒是很统一。
它们导致薛石意在向我传递信息的时候支支吾吾,无法直言。害我在原地头脑风暴,能一分钟解决的信息,浪费了一个多小时。
它们导致了周久和金双玉的死亡,仅仅因为他们违背了「规则」,向我传递了部分信息。
——总而言之,它们大大拖累了我获取信息的速度,让我本来就只有一天的有效时间,变得更加稀少而无用。
也就更不可能……
我心里咯噔一下,逐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抬起头,看向薛石意。
“所以,这些「规则」所导向的目的,”我的声音因为不可置信而颤抖着,“……是域主不希望我在这一天之内,找到突破轮回的办法?!”
*
薛石意恐怕也是第一次接收到这个信息。
他冷静地站在原地,脸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很快点了点头。
“是的,我一直都感觉,「规则」是针对你的。”他皱起了眉头,“……但完全明白是域主不想你这么做,确实是第一次。”
这问题可大了。
虽然一直都感觉到「规则」在妨碍我,但现在知道「规则」背后居然是那个隐藏着的域主,事情就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说实话,域主没有跳出来向大家解释一切这个点,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心里一直都下意识地认为,ta应该是有什么苦衷。
比如说校园里疯子太多,轻易亮出身份容易被盯上什么的。
毕竟,只要那个人是域主,就意味着ta曾经产生过不想让人死去的执念——这样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呢?
可现在,冰冷的真相已经甩在了我的脸上。
“……你是少数经历过轮回的人,”薛石意似乎也被这个真相震慑到了,眨眼的频率都快了一些,看起来有点不自然,“相对来说,你也是最容易找到破解方法的人,所以,应该,嗯,才会针对你……”
话语戛然而止,他也说不下去了。
是啊,针对我的理由很简单,很好找到,是个人都能想明白。
但针对我的人,为什么会是那个至关重要的域主呢?
……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域主不应该是最想解决轮回的那个人吗?
这话虽然自恋了点,但我这个怀揣轮回记忆的救星路过的时候,ta难道不应该喜极而泣,然后快速和我袒露一切,帮助我取回记忆,然后携手破案吗?
……怎么反而要把我推出去,不想我掺和进来呢?
……等等。
不想我掺和进来?
我眼睛瞬间睁大,心跳也变得快了起来。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好像,是有一个人,一直对我说:你不要掺和进这场轮回,你只需要自己安全走出去就好了。
……而那个人,刚才确实突然支吾了起来,一贯顺畅的话语都变得不卡顿。
很不自然的样子。
我感觉到身侧的手因为突如其来的信息而在轻微发抖,薛石意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为了安慰我,轻轻地把一根手指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然后安抚似的滑动了起来。
我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刚才梗塞的喉咙一下子通畅了起来。
是啊,都到这个地步了,好像也没什么需要互相猜忌的了。
我抬起头,直接看向身边的薛石意。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依旧那么漆黑如夜。
“薛石意,”我咬了咬这三个熟悉的字,“……这个校园轮回域的域主,是不是——”
“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