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白心想,黑嘴松鸡濒危的原因他恐怕找到了,就这心大的,难怪种群数量下滑得厉害。
填饱了肚子以后,汪白忍不住想去观察黑嘴松鸡。
他让狼末和狼越好好休息,自己偷偷潜伏在大树后面,偷看正在进食的黑嘴松鸡。
黑嘴松鸡的食物相对易得,主要是植物的嫩枝嫩芽、果实还有种子。
这些东西在森林里遍地都是,以至于黑嘴松鸡不需要飞上树就可以吃到食物,导致它们的飞行能力日益退化。
是的,黑嘴松鸡是少数能飞翔的鸡,它们的羽毛主体呈暗色,覆有众多白斑,最显眼的就是它们头顶上的鸡冠,看上去就像梳了个中分的红色发型一样,搞笑中带有一丝疾世愤俗。
它们的求偶现场也堪称名场面,雄性黑嘴松鸡一旦发现了目标,立刻就会来到雌性面前大秀舞技,这时候万一又有一只雄性黑嘴松鸡看上了同一只雌性,它才不管有没有鸡在求偶,硬是要插入一脚。
在大兴安岭的春夏两季,常常能看到两只甚至两只以上的雄性黑嘴松鸡现场斗舞。
可惜汪白来得不巧,没能亲眼目睹这“不要再打了”的名场面。
这时,又有一只黑嘴松鸡跑了过来,跑动的姿势略显滑稽,那一身厚重的羽毛像是蓬松的长龉夕裙,随着它的跑动前后摇摆。
这一对黑嘴松鸡在碰面之后,不约而同地飞上了枝头。
汪白以为它们发现了狼群,有可能针对狼群采取什么行动。
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黑嘴松鸡只是飞上枝头观望了一番,顺便吃了点树枝上的食物,就滑翔而下,回到了自己的巢中。
汪白听到了巢穴里有许多雏鸟在巢穴里嘎嘎呱呱地呼唤亲鸟,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
他喜欢这生机勃勃的声音,象征着生命和美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狼末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汪白笑着蹭了蹭狼哥的脸颊,他只是来偷窥一下黑嘴松鸡夫妇的日常,现在它们回窝了,他也该回去了。
以后有机会再来串门。
野猪够他们吃上一两天的,不过狼末和狼越似乎还带有在极地时养成的囤积食物的习惯。
这是的确是好习惯,但极地之所以能够长时间储存食物,是因为那里的环境寒冷,积雪中的微生物也少,食物变质得慢。
在枝繁叶茂的大兴安岭,无数的生物生存与此,自然也包括微生物们。
加上这里的气候还不到零下,食物保鲜的能力远不如极地,肉放在这里过不了几天就臭了,还有可能引来野兽,很不划算。
汪白犹豫许久,没有将这一系列后果告诉狼末,他觉得能够认识到错误并改正,也是适应环境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和狼末一起,将早上和中午吃剩下的野猪肉埋入了地底下。
可怜的野猪肉,他会找机会把它翻出来,只要让狼末认识到储存肉类的方式在大兴安岭行不通就好了,完全不必等到肉完全坏了再说。
浪费可耻不是?
吃过午饭,狼末和狼越决定再出门狩猎。
他们打算让小狐狸自己呆在栖息地,北极狐已经四五个月大了,尽管没有亲狐教养,在汪白的悉心教导下,它也拥有了足够的生存能力。
狼末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将她带在身边,那会分散掉小狗的注意力。
汪白以为狼末认为小北极狐到了该自立的年纪。
他看了一眼小北极狐,这种动物的体型就这么大,不像他和狼哥那样可以长到百斤。
所以他总觉得小狐狸还没长大,总想着把她带在身旁。
在艰难的抉择中,汪白还是认同了狼末的建议,让小狐狸留在栖息地,锻炼她的自理能力。
小北极狐眼泪汪汪地看着汪白,她不想当留守狐狸。
却不得不屈服于狼末的威压,默默地趴在了地上。
“狼末,你要是那么讨厌狐狸,不如让我去咬死她,反正小狗也不知道。”狼越跃跃欲试。
狼末警告他:“你要是敢咬死她让小狗伤心,我不介意让你也尝尝被咬死的滋味。”
狼越打了个冷战,嘴里嘀咕道:“明明你也想这么做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
狼末不以为然。
虚伪?他这不叫虚伪,叫爱屋及乌。
森林有一点不好,气味太杂乱,影响判断。
尤其是对狼末这种嗅觉很强的动物来说,庞杂的气味带给他的信息太多了,他很难从千丝万缕中找到他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