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地。”他强调。
联络就此切断,光影粒子零落飘散,没有给予任何拒绝的机会。
“不用理他。”
几乎人刚走,温子曳就不快地掰过祁绚的脸,让白发青年看着自己。
他也强调:“温乘庭管不了我,不论他猜到了什么,只要我还顶着‘温’的姓氏,他就不可能做出任何真正不利于我的事。在他心里,没有事物会比家族更重要。”
祁绚眨了眨眼睛,这对父子的关系可真微妙。
说关系好吧,冷漠得像是仇敌;说关系差吧,又默契得知根知底。
他想了想,问:“少爷觉得,他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
“十之八九。”
温子曳从不觉得温乘庭会被蒙蔽太久,单单是祁绚的名字,就足够对方抓住线索。
祁绚说:“那我倒也想会会他。”
“你跟温乘庭有什么好聊的?”温子曳很不高兴,“现在你该陪我去苏家,而不是和那家伙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
“毫无意义吗……我不觉得。”
最近可谓百依百顺的祁绚,在这件事上出乎意料地坚持,“少爷,我要去。”
温子曳抿唇瞪着他,祁绚不闪不避地由他瞪着,却没有半点服从的意思。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以温子曳的妥协终结。
“随便你。”
温子曳扫开祁绚的手,站起身,只留一个背影。
他暗暗懊恼,这只雪原狼越来越不听话了,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温子曳并不打算当独断专横的主人,但这样下去是不是也不太对劲?
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腰就被从后边搂住了。
兽人稍高的体温靠过来,粘腻在背上,温子曳感到耳根一阵湿润,随即,咫尺近处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黏糊声音。
“别生气。”
祁绚柔和地说,“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他,很快回来。”
温子曳挣扎两下,没能挣开。
他于是放弃抵抗,放任心底别扭的情绪蔓延开来,低低哼了声:“我可不会等你。”
“没关系,”祁绚笑了笑,“那我在家等你。”
他的嗓子里宛如掺了蜜糖,将温子曳哄得晕头转向。
大少爷最终还是选择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容许了契约兽的缺席和暂离。
*
“契约仪式不办了?”
苏家,会客厅,男人暴跳如雷。
他瞪着眼前容色不改的青年,恨不得往那张挂着温家人标志性微笑的脸上招呼一拳。
深呼吸好几回,苏望才堪堪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形云,这可不是儿戏。媒体那边我都联系好了,势头也造完了,你现在说不去,舅舅的脸往哪儿搁?”
温形云喝了口茶,不咸不淡道:“临时有事,相信大家都能理解。”
“有什么事能比你的契约更重要?”苏望嗤之以鼻。
他自诩耐心地拿出长辈姿态,循循善诱:“不是舅舅不肯答应你,不办也得给个说法吧。这好端端的,突然是怎么了?”
想到什么,男人的脸色猛地一阴,冷哼道:“是不是从大少爷那儿听了什么闲话?我早说过——”
“砰”!
“住嘴!”
厉声疾喝,茶杯重重砸向桌面。
水洒得到处都是,温形云胸口剧烈起伏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舅舅,不明白对方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你也好意思提我哥……提他?”
温形云有意地避开那个称呼,气得白净脸颊一片通红。
他定定神,在苏望震惊的表情中找回理智,寒声道: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还有外公,不,苏启龙先生,有关妈妈当年的事情。”
“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别说什么契约仪式……”
温形云咬牙切齿,他真的受够了。
“这温家继承人,谁爱当谁当,别指望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