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忙前忙后有所疏忽也就算了,工作时间丢下人去休息,也太失职。
再说,正值关键时刻,就算中央星加强了安保力量,谁知道会不会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要真出什么问题就惨了。
像是猜透他的想法,正阅览着终端文件的男人抬起眼,微微一笑:
“放心好了,银月狼王就在这儿,能出什么问题?”
说的也是,那兽人目露犹豫。
温子曳便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苦恼之色:“事实上,我有一点私事需要处理……”
“我明白了。”兽人终于松口,“倘若您有任何情况,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
下属离开后,温子曳却并不着急做什么,继续坐在公共休息室中看他的文件。没多久,身后响起一串刻意放重的脚步声。
他依旧没动。
一双手从沙发后环来,某样湿润柔软的东西贴在耳根处,再次发出疑问:
“——他是谁?”
即使早有预谋,被熟悉的力道圈在怀里时,温子曳仍愣了愣。
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低低一笑:
“阔别十年,第一句话就对我说这个?”
耳畔呼吸停顿两秒,而后,伴随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温子曳被掐着腰举起,晕头转向地被按在门上。
虚掩的门“咔嚓”落锁。
“难道不是少爷的错吗?”祁绚半是抱怨,半是指控,他们鼻尖抵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你真的太坏心眼了,一点没变!”
“是啊……你也是。”
温子曳摸了摸他的脸,对那久违的触觉微微恍惚,“十年了,我还以为你当这么久的王,应该变了不少。但现在看来……你也好像一点没变。”
自见面以来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落定实处。
尽管这些年来,他们之间并非毫无联系。
信件、传话、游戏……到后来星网铺设开,在虚拟中会面也是常有的事。但到底不一样。
那时候温子曳以为已经够满意了,可当这个人真正站到自己面前,能够触碰、拥抱,他才知道相比而言有多微不足道。
刻意抛弃在记忆深处的渴望逐渐复苏,从心脏向皮肤奔涌,填满每一寸骨头,他听见血液在耳膜处潺潺,整个人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你在这里,祁绚。”
温子曳喘了口气,喃喃自语,“你回到我身边了,真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我可不是梦。”祁绚嗓音渐沉,“少爷不信,要不要试试看?”
他没有等回话。
胡乱的、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迫不及待。
尖牙时不时惩罚性地轻轻咬一下嘴唇,若隐若现的一丝疼痛令温子曳更加目眩神迷,他愉快地笑出声来,仰头勾住对方肩颈。
鼓励的态度令祁绚压抑许久的欲。望彻底开闸,拥抱密不透风,想要将这个恶劣的家伙融入骨血。亲吻的力道越来越重,夹杂着绵长的思念,誓要扫荡每一寸柔软角落,不允许任何躲闪,直至窒息也不肯松开。
“哈……!”
空气中牵出一道银丝,被温子曳缓缓舔掉。
场合不对,时间也不允许,两人注视着彼此,非常有默契地让开一点,避免擦枪走火。
平复好一会儿呼吸后,祁绚摘掉早已歪斜的眼镜,将其架在温子曳的鼻梁上,物归原主。
“还是这样比较合适。”
他仔细打量一圈,神色难以想象地柔软下来,好像那个冷冽威严的狼王只是错觉,“少爷……我好想你。”
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温子曳有点意外,还以为祁绚会缠着那只兽人的事不放呢。
他心底骤然一软:“还肯叫我少爷?”
虽说早已变成情趣,但本质上,仍是一个尊卑极重的称呼。
温子曳以为脱离了契约兽的身份后,祁绚会改成直呼名姓,毕竟他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并不逊色于自己,乃至犹有过之。
“私底下还是能叫的。”祁绚抿了抿嘴唇,有点苦恼,“我毕竟当了狼王,人前总要庄重一些……”
“你要是敢当众这么喊,明天声讨我破坏联邦和北星域友好往来的檄文就得塞满星网头条。”温子曳好气又好笑。
“可少爷总会有办法的,”祁绚看着他,“不是吗?”
温子曳眯起眼,在那道一错不错的目光中意识到什么:“你确定?”
“你难道不是这么打算的?”祁绚笑了,颊边绽开一枚梨涡,“不然为什么是你亲自来迎接?议长大人?”
温子曳一顿,也露出笑容。
即便这么久过去,他确信自己变了许多,也确信祁绚变了许多,但有一些骨子里的东西,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