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乱葬岗逃离后,夏知忧一路向前,穿梭林间小道。
经过溪流,她蹲下身准备梳洗一番,看清原主容貌。柳叶眉,杏仁眼,小翘鼻,粉红小薄唇,活脱脱美人胚子。
不过,削瘦的脸庞,因长期营养不良脱了骨相,皮肤萎黄无光泽,头枯黄毛躁。
若是脸上肉多一些,皮肤白一点,头黑几分,配上精巧的五官算得上倾城之颜。
她骨瘦如柴,干瘪单薄,带着贫困的苦相。
沿着溪流而上,林间鸟鸣悠扬,似在指引方向。忽见前方光影交错处,隐约见一处茅屋院落。
虽是寒舍,不必露宿荒野,于她乃意外之喜。迎着晚风,她提着裙摆朝茅草屋奔赴。
“至少不必担心被野兽叼走,对付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原主的声音,脆如银铃,稚气未脱,甚是动听。
她伸出血痂干裂的手,推开虚掩的木门,“有人吗?”
没回应,看来是废弃的院子,可以落脚,她抬起步子朝里走。
刚入小院,一袭黑衣男子从天而降,“此处,陆某相中了,你去别处。”
身着墨色布衣的男子,面若冠玉,青丝如墨,眉宇透着清冷不可逾越的气度,挺拔如松的身姿挡在夏知忧面前。他看着年纪不大,估摸十七八左右。
夏知忧定在原处,红唇微启,睫羽惊颤。
男子垂眸斜视夏知忧一眼,阔步走进茅草屋,残破木门半开,他的身影隐入房中。
夏知忧惊然,看中的地盘被抢?
眼见日落,唯此处一个庇护所,荒山野岭恐有野兽。刚爬出死人堆,再被虎狼叼走,实属不值当。
夏知忧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房屋门口,微微仰起头,抬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顿紧随其后进入屋中。
屋子简陋,褐色的四方桌,窗边,一张铺着草席的床榻,便是整间屋子的摆设。
昏暗中,落下几缕霞光。
“咳、咳、咳……”
夏知忧干咳几声,久不住人的扬尘灌入喉咙,干涩痒。
男子双手枕着头,躺在草席上,他侧过脸,不苟言笑的俊脸,冷哼一声,“你不懂陆某言下之意?”
不能轻易开口,他们这个朝代的语言与现代汉语还是有些区别,冒然开口,被当作敌国探子,不知会带来什么灾祸。
夏知忧泪眼相望,双手捏在身前,指腹来回摩挲衣角,寒风灌进染血的单薄白衣袍子里,刺骨冰冷令她瑟瑟抖。
男子斜视一眼窗外,天色渐暗,仰面自语道,“容你一晚,床归我,你自己找地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