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半月,夏知忧看不懂陆秉川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
陆秉川会让她劈柴挑水,洗碗做饭,还会带着她到山林打猎。
打猎时,他只管拉弓勾弦,夏知忧忍着强烈不适,跟在他身后,捡拾血淋淋的猎物。
野鸡野兔还好,遇到山猪,他仍是让自己扛。
夏知忧吓得抖,奈何,陆秉川没有半分怜悯,他会直接将死猪甩在夏知忧背上,夏知忧惊吓得嗷嗷乱窜。
陆秉川冷眼看着她躲在树后,瑟瑟抖探出脑袋盯着死相难看的山猪,陆秉川嗤笑出声,满脸不屑。
“捡起来,回家。”
陆秉川收起弓箭只管往前走,夏知忧不敢去拾。死猪的双眼睁着,露着獠牙的长嘴冒着血,嘴里还有微弱的气息。
夏知忧浑身颤栗,没有勇气捡拾,陆秉川回身注视她,不容置喙的眼神盯得她怵。
磨蹭半天,想到一个法子,她从身边的灌木丛中,扯出几根藤蔓,她用藤蔓拴住一只猪腿,拖拽着山猪跟上陆秉川的脚步。
讨这口饭吃,夏知忧也算受尽屈辱。
日子渐渐好起来,每次能打到的猎物不算太多,换些日常生活用品,勉强糊口。
陆秉川说,待过些日子,能打到更多的猎物,换了银子,将茅草屋换成青瓦,如此,雨天,他们便不必再忍受漏雨的困扰。
夏知忧希望能有一张床,那张破床被他霸占,她每日睡在长凳上,腰背酸痛,着实难受。
她与陆秉川比划,希望他能帮她做一张小床,陆秉川不屑一顾,嘲讽一个奴仆要求不要太过分。
她怄气不甘,准备自己做。她去林子里想要砍几棵树,斧子劈下去,一步一个踉跄,碗口大小的树木,费力半晌,也未砍下来。
陆秉川双手抄在怀中,轻视嘲讽,夏知忧狠狠踢两脚那棵树。
“该做午膳了。”
陆秉川淡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夏知忧别无他法,不甘瞥他一眼,乖乖回家做饭。
短短时日,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学会洗衣做饭。
这里的饭菜不难做,古代缺盐,调料也没有,普通百姓吃的大多是粗盐,炒出来的菜,味道泛苦。
夏知忧试着提取过粗盐的方法,比起掺杂许多其他物质的粗盐口感稍微好一点,不过,还是会泛苦。
他们每日的饭食不管味道如何,煮熟便能吃,做饭不算难事。
饭菜难以下咽,为了活命,逼迫自己适应。
回到小院子,她怏怏不乐进到膳房,生火做饭,经过这些时日的磨练,她已能熟练掌握。
古人的火折子用起来也挺方便,她将竹筒做的火折子扯开,嘴里对着火折子顶端呼出几口气吹动,片刻,火折子燃起火焰。
火源对着手上的毛草点燃,火钳夹住毛草送进灶孔里,她再放几根木柴进去。
鼓捣一番,灶孔里火焰迅燃烧起来,收起火折子,她挽挽衣袖站起身。
青布衣裳是陆秉川用猎物找邻居大婶换的,夏知忧穿起来很不合身,肥厚宽松,她将腰带绑得很紧,裙摆往上提进腰带一点,勉强可以行路。
那身白袍子洗不干净,如今,在山野生活,有一些麻布衣裳蔽体也算将就,她也不挑。
生燃火,起身淘米洗菜,一切行云流水,哗啦啦的水声结束,忙碌的身影又在长案上笃笃笃切菜。
随着她的劳作,米香菜香在屋中弥漫,青烟缭绕,咳嗽几声,手持锅铲翻炒搅动锅里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