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中浮现出松阳县衙账房抱着银箱奔逃的身影,却被突然钻出地面的金线缠住脖颈,"这等下作手段"
"下作?"皇帝碾碎掌心血蝶残翅,染着朱砂的指尖忽然点向皇后眉心。
游廊梁柱上的彩画突然活过来,八仙过海图里的铁拐李葫芦中飞出成群萤火虫,照亮账册末尾盖着凤印的批红。
安陵容嗅到龙涎香里混进了钦天监的占星香。
她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前世皇帝赐死齐妃时,殿内也飘着这种混合着龙脑与苦艾的异香。
雨幕中二十一只黑猫突然齐声呜咽,碧绿猫眼倒映着皇后朝服上渐渐褪色的金凤。
"执掌凤印十七年,倒学会用刑部大牢的苦艾草遮掩曼陀罗毒了。"皇帝突然用银刀划开皇后袖口,暗纹里滚出数十粒孔雀胆药丸。
苏培盛适时递上鎏金云纹匣,松阳县衙的账本正与褪色的金线缠作一团。
安陵容看见皇帝翻动《治水十策》誊抄本时,指节在"以疏代堵"四字上重重摩挲。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往养心殿送参汤时,皇帝批红的河道疏浚折子正是用朱砂圈了这四字。
雨水中漂浮的雪蛤油突然聚成箭头,直指奏折匣夹层里半枚带血的指甲——与皇后右手小指缺失的丹蔻完美契合。
"来人!"皇帝突然将账册掷向皇后面门。
纸页擦过凤钗时,孔雀石坠子突然迸裂,幽绿色粉末在雨中凝成"死"字。
檐角垂落的雨线突然静止,九只金丝雀从彩画中挣脱,衔着褪色的金线将皇后层层缠绕。
安陵容膝行半步想要开口,却现皇帝腰间玉佩不知何时转向了苏培盛。
她看着老太监无声退至月洞门阴影里,皂靴碾碎的花瓣中露出半截钦天监的紫微斗数签文——"凤栖梧桐,双星犯阙"。
"即日起,皇后移居景仁宫静思己过。"皇帝的声音比檐角冰棱更冷,抬手时冕旒玉珠突然绷断三串。
安陵容看着白玉珠滚入地砖九宫格纹路,恰好填满"危"字最后一捺的凹陷。
皇后突然低笑出声,染血的护甲撕开朝服领口。
布满鳞片的脖颈在闪电中泛着青光,她褪色的金凤刺绣突然化作活物,尖喙直扑安陵容咽喉:"你以为赢了?"
安陵容反手扯断颈间璎珞,孔雀石碎片割破掌心。
鲜血溅在悬浮的河道图上,竟显出前世溺毙时看到的最后景象——养心殿御案上摊开的立后诏书,盖的却是太后私印。
"够了!"皇帝挥袖震碎扑来的金凤幻影,暴雨中突然响起晨钟声。
安陵容看着皇后被拖走时甩落的东珠,每颗珠子里都映着不同妃嫔的脸——端妃、敬妃、祺贵人最后那颗珠面裂纹里,赫然是她自己戴着太后凤冠的倒影。
苏培盛捧着湿透的奏折匣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刑部"
"慢着。"皇帝突然转身看向安陵容,冕旒玉珠在她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他指尖还沾着朱砂与血渍,却温柔地替她扶正点翠凤钗:"爱妃今日,倒让朕想起初遇时的松阳白梅。"
安陵容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那支凤钗突然变得重若千钧——松阳老家从不种白梅,皇帝分明在试探什么。
她看着雨水中漂浮的《治水十策》,突然现父亲字迹的撇捺间多了几处御笔朱批的提勾。
"臣妾"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猫叫。
二十一只黑猫不知何时围成星宿阵型,碧绿瞳孔齐刷刷望向她间的乌木簪。
簪头血玉在雷光中裂开细纹,渗出与皇后朝服金凤如出一辙的猩红液体。
皇帝的笑声混在雨声中格外模糊:"爱妃的手这般凉,该多喝参汤补补。"他掌心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袖传来,安陵容却仿佛被毒蛇缠住手腕——那日她往参汤里添曼陀罗花粉时,苏培盛收走的药渣罐底,正沾着这种苦艾混星象沙的异香。
暴雨骤停时,琉璃瓦上最后一道水痕恰好流过安陵容的眼角。
她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龙纹补子上的金线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恍若一张渐渐收紧的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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