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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乐文小说>溺亡痛苦吗 > 第2章(第1页)

第2章(第1页)

24

受跟着他妈妈回了家。

回到家,她才松了手,直勾勾地盯着受看了很久。受乖乖地站着,手垂在腿边,望着她,眼神柔软温驯。

受的妈妈目光慢慢下移,落在手手腕上的掐痕,红红的几道,皮肤白,衬着分外明显。她的儿子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长得比她高了,不再是她一只手就能抱起来的小囝仔,瘦瘦高高的,再长几年,他会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小混混那番话掀起的焦虑不安如同海浪般再度狠狠拍了过来,她喘不过气,红指甲死死地嵌入自己掌心,呼吸都变得急促。

受脸色变了变,伸手抚她的后背,她却用力将受推开了。

受猝不及防地退了两步,茫然地望着她。

他妈妈冷冷地说:“滚开。”

她指着受的房间,说:“给我回去。”

受垂下眼睛,小声地应了声,转身就往自己的小房间走。

受的妈妈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他手腕上的抓痕,耳边浮现今天那个少年人说,阿姨,你抓疼他了,转眼间又是小混混在对她说,你离得了囡囡?

受走进了房间的一刹那,受的妈妈猛地跑过去,鞋跟高,几步路跑得踉跄又狼狈,她抓住门用力地关上了,不放心,哆哆嗦嗦拉紧拴实了,心才放了下来。

受在屋子里叫了声,“妈妈?”

不解又困惑。

“不要叫我!”她焦躁地抓紧门拴,不可自控地想,他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认识那些人,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直乖乖地牵着她的手?

受不再说话,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女人急促癫狂的呼吸声,指甲神经质地抠着细细的铁门拴,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

过了许久,受了妈妈才摸索着将门打开。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没有开灯,受坐在床边,手搭在腿上,像个孩子,安安静静地看着她,黑暗笼罩着他,好像将受整个人都吞噬了。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受的妈妈浑身都在发抖,喉咙都像被死死地掐住,她仓惶地退了几步,突然失控地干呕了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这具躯壳,才能得个干净。

25

梅雨季,南方多雨。

小镇一下起雨仿佛笼罩在雨幕里,淅淅沥沥的,巷子老墙都在洇水。这雨一下就下了好多天,潮湿气浸进骨头缝里,人都变得懒散了。

受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户上,隔着木架子,看着檐下的雨线。

突然,一抬头,才发现攻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门外。他打着伞,身姿挺拔,伞下的眉眼有种冷清的俊美漂亮。

受愣了愣,冲他招了招手,先笑起来。

攻看着受,雨声大,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他抬腿走了进去,穿过院落,停在了檐下。

受的妈妈在家,她半躺在藤椅上,半闭着眼睛,手指尖夹了根细细的香烟,一股子懒散的风尘气,仿佛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拼命开得太盛太久,根叶已经腐烂露出颓败相。

攻客客气气地叫了声阿姨,他手里提着个食盒,说:“祖母说最近雨水多湿气重,她煮了点汤给您。”

老太太是这镇上唯一同她家有正常来往的,时常照拂她。

受的妈妈慢吞吞地抽了口烟,“放下吧。”

受已经踩着拖鞋走出来了,站在屋子里,看着攻,攻看了他一眼,二人都没有说话。

受的妈妈冷笑一声,抖了抖香烟上的灰,摁灭了。她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少年,审视着。攻不闪不避,神态平静,如同一杆韧韧的修竹。

她说:“囡囡,给我拿把伞。”

受应了声,“嗳,”他拿来了伞,说:“下着雨呢,妈妈要去哪儿?”

受的妈妈没有说话,她随手扔了烟蒂,打开伞面,擦着攻过去,走入了雨中,袅袅娜娜的,脊背挺得直。

攻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他低头看着受,发现受只看着他母亲的背影,脸上露出罕见的,有几分孩子似的茫然,过了许久,他才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

26

二人坐在受的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攻看着他,很专注。受抱怨梅雨天好讨厌,雨水一直下一直下,他要发霉了,还伸出胳膊让摸,说感觉自己都潮了,能掐出水。

攻握住了他的手腕,拇指摩挲了一下,道,干的。

受就笑,没过一会儿他就贴到了攻身上,他喜欢身体相接,喜欢亲密无间的拥抱,喜欢呼吸都挨着呼吸。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受将攻压在床头亲他,含他的嘴唇舔,舌尖勾着攻的,等攻来亲又缩回去。攻掐着他的下巴,吻实了,亲够了,才将受放开。

受抓着攻的衣角,手伸进去,摸少年人的腰腹。攻看着清瘦,却已经有了漂亮的肌肉,摸着很有力量。

受拿手指随意地勾画,撩得攻心痒,却听受心不在焉地问他,“妈妈去哪里了?”

受的头发长得长了,没有剪,几绺头发黏着脸颊,秀气又精致,越发像个漂亮的瓷娃娃。攻捋开他的头发,捏了捏耳垂,没有回答,反而叫他,“囡囡。”

受抬起眼睛,目光落在攻身上,眼睛里有了攻的身影。

攻看看受,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年少潮湿的梦都和受有关。假期结束之后,攻是要走的,他甚至想,受或许可以和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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