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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烬墟新生（第1页）

青云镇的重建如火如荼，但零的鎏金瞳却日渐黯淡。

新天道初立，万神骸骨化作的法则锁链缠绕在她灵脉中，每一刻都在吞噬她的生机。更致命的是，古神残魂的低语愈发清晰——

“你以为自己赢了？我们只是换了个囚笼……”

“闭嘴！”零一拳砸在神骸王座上，掌心被骨刺割裂，血珠渗入骸骨缝隙。

王座突然震颤，一道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混沌初开时，初代审判之神太荒端坐王座，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弑神者尸骸。他手中的骸骨巨剑滴着金血，轻叹：“天道……终究容不下清醒者。”

“太荒的诅咒。”玄溟的虚影在血光中凝实，“每代审判之神都会被天道反噬，直至疯癫陨落。”

零擦去嘴角血渍：“你早知道，却不说？”

“我说了，你会放弃吗？”玄溟的黑纹在掌心蔓延，“你和太荒不同，你还有……”

他的话被一阵地动山摇打断。远处新建的城墙轰然崩塌，烟尘中浮现出数百名身披黑袍的身影——他们的额间刻着与天枢如出一辙的神纹！

“天道不公，诛神当立！”

黑袍人齐声高喝，手中法器射出猩红血光。被血光笼罩的镇民突然僵直，瞳孔化作赤红，疯狂攻击身旁的同伴。

“是诸神议会的傀儡蛊！”红叶甩出银针，刺入暴走镇民的穴位，“他们用神血污染凡人魂魄，制成活尸！”

零挥剑斩碎血光，却发现傀儡蛊如附骨之疽，斩断一缕又生十缕。更可怕的是，她的审判权能对这些凡人毫无作用——新天道法则禁止她诛杀无辜！

“找到蛊主。”玄溟突然按住她握剑的手，“西南方三里，地底。”

零撕裂空间潜入地下，却撞见一副骇人景象——

无数镇民的尸体被钉在血阵中，阵法中央是一名少女。她抬起头，露出与天璇一模一样的脸：“姐姐的赌局输了，但我的才刚刚开始。”

少女抬手扯下面皮，血肉翻涌中竟化作天璇的模样：“我是天玑，天璇的孪生妹妹。”

她脚下的血阵骤然亮起：“你以为诛杀天权就是结局？他不过是议会最弱的棋子……而我，才是真正的‘蛊’！”

尸阵中的血肉汇聚成血刃，天玑的气息节节攀升，竟突破神境桎梏：“这份力量，可是用三万凡人性命炼成的呢。”

零的剑锋在颤抖。她看清了血阵中每一张脸——有铁山隔壁卖包子的阿婆，有总给凌云送药的孩子，甚至还有三日前为她递过水的少女。

“下不了手？”天玑的笑声癫狂，“那就让新天道……亲自审判你的软弱！”

血刃斩落的瞬间，零闭上了眼。

“铛——！”

金铁交击声炸响，零睁眼时，一柄锈迹斑斑的铁锤抵住了血刃。

铁山站在她身前，碳化的左臂竟与铁锤熔为一体：“零姑娘，你的天道不杀凡人……但老子可以！”

他暴喝一声，铁锤砸向血阵。锤身浮现出暗金神纹——那是他偷偷熔炼了零的神血残渣！

血阵崩裂的刹那，天玑尖叫：“你怎么敢用弑神之力？！”

“因为老子不是神！”铁山的铁锤贯穿她胸膛，“老子只是个……打铁的！”

天玑陨落后，青云镇陷入死寂。

零跪在血阵废墟中，徒手挖出被钉死的镇民尸体。鎏金瞳早已熄灭，指尖被碎骨磨得血肉模糊。

“够了。”玄溟握住她的手，“新天道需要活人守护，不是死尸。”

“可他们因我而死……”

“那就让他们因你而生。”

玄溟突然割开手腕，黑纹顺着血滴渗入地脉。焦土中钻出嫩绿新芽，转瞬蔓延成花海——竟是逆转生死法则的禁术！

“你疯了？！”零试图阻止，“逆神格的反噬会……”

“嘘。”玄溟的指尖按在她唇上，“这次，换我替你扛一次天命。”

三日后，花海覆盖了青云镇的废墟。

零站在神骸王座前，看着掌心浮现的裂痕——新天道的反噬仍在继续，而玄溟因动用禁术彻底陷入沉眠。

“零姑娘，有客人。”凌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见一名白袍老者立于花海中。老者手中握着一盏青铜灯，灯芯竟是往生灯的残焰：“老夫太荒残魂，特来为天道续命。”

零的剑锋骤然出鞘：“太荒早已陨落。”

“是陨落，还是‘被陨落’？”老者轻笑，“你以为初代审判之神……当真死于反噬？”

灯焰忽明忽暗，映出零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