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王宝珠看到了那日从灵山寺上求来的平安符,本有一对,给了陈吉发一个,她自己留了一个,旁边放着陈吉发回赠的那个绳结坠子。
王宝珠突然就崩溃哭了起来,把自己这辈子押上去赌了把大的,结果却输掉了,真不甘心!
她哭了片刻,想着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拿起那个坠子,揣入袖中,也不管脸上哭花的妆容,胡乱用纱巾蒙了脸,罩了个全身的斗篷,推开门就往外走。
“小姐,你去哪?”
“你在这儿守着,若他们问起,你就说我心情郁结,在房里先睡了。”
“啊?小姐,你……”
“片刻就回,帮我守着。”
王宝珠没多做解释,也没从院门处走,她攀上了后院的杂物堆,从这里翻上墙,外面有棵歪脖子桃树,正好可以做跳板出去。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王小姐偷偷摸摸的在屋后的树林里转,小心翼翼躲避着旁人,总算绕到了正门口,看见陈家的牛车,又看见爹爹和陈家父子正在堂屋里聊天,王家大哥和那讨厌的郑二少在院子里闲聊。
她不声不响的绕到村口,躲在路边的竹林后面张望。
陈吉发并不知道王家小姐此刻在琢磨什么,事实上,他连陈友富同王老爷谈了啥都没认真听。
他正坐在堂屋喝茶,神游天外,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无妄之灾。
不过,他是个理性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索,至少在利益权衡方面,总算有了些头绪。
首先,这个婚事对他来说并非坏事。
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念就是如此,作为男人有时候太过拘泥,别人还以为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其次,他对于熊小姐的那些好感,其实也有些莫名其妙,内心深处,也只是觉得惋惜。
他既不了解人家的为人,也没见过人家的真容,对方还很可能有自己的议亲对象,做人不能太普信。
最后,作为穿越者,他的目的是改变时代,不应拘泥于儿女情长,所以后院的事情,既然现在不能做主,那就干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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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无法反抗现实的时候,左右不过是给自己找一堆理由,只求心安理得。
定下了思想的基调,他便也不再反对爹爹同王老爷谈的那些事情。
什么娶妻纳妾,对他来说都是一样,只是当前扩张势力的手段罢了。
两家父亲将礼金程序和日期都定了下来,又热络的聊了些家常,原本还要留他们父子吃饭,陈吉发觉着时间太早,等着吃饭也不妥,而且他事情还多,于是便婉拒了。
王老爷父子将陈家夫子送上牛车,看着他们走远了才转身返回,礼节足够周到。
然而,陈家父子刚刚走出村口,便看到了路边站着的,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王小姐。
陈友富不认识这女子,陈吉发却是很快认了出来。
少女朝他招手,然后转身返回路边的竹林。
这丫头突然如此大胆的偷跑出来见自己,或许有什么要紧事。
陈吉发向面色不愈的父亲告了个罪,跳下车跟着王小姐来到竹林内。
“吉发哥哥今日来是为纳妾?”
王小姐见陈吉发果然单独过来,于是摘了面纱,露出那张清丽明媚的脸来,眼眶中还有泪水盈盈,娇然欲泣,我见犹怜。
这套勾引男人的本事自然是学自她以色事人的母亲,女人用眼泪和媚态让男人心软,增加谈判的筹码。
陈吉发这个两世处男果然被她忽悠住,立刻想起之前踏青时的相处,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像父亲那般说辞,他是说不出口的,于是只点头应了。
“嗯,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