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陈杨舟犹豫道。
王老五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肋骨嶙峋的胸膛——心口处有道尚未结痂的刀伤:“三个烧饼,换我们全家演一天太平盛世。”
“每日?”
王老五点点头。
“三个人?”
王老五再次点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北渊不是向来只会打打杀杀么?什么时候这么有头脑了?”陈杨舟喃喃道。
“这我就不知了。”王老五说着一边将衣服穿好。
“那……杨老将军呢?”
“杨将军死了……其他将军也死了,所有士兵全都死了。现在你见到的都是会说汉话的北渊兵。”
“怎么会?不是说重病吗?”陈杨舟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
“呵,病重什么的都是假的。我猜议和是假,拖延是真,北渊这是打算慢慢迷惑大夏,而后一举拿下。”
“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陈杨舟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本是斥候营的士卒。”王老五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背,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城破那日,我因兰儿高烧告假才恰好躲过这劫难。”
陈杨舟听到这话,猛地看了过去。
“若不是为了她们娘俩,我早就同他们同归于尽了。”王老五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若你能将石门关的消息传递出去,我也算对的起兄弟们了。”
另一边。
张虎和吴六仓皇翻进驿站后院时,衣摆还沾着将军府墙头的青苔。
两人顾不得拍打尘土,径直撞开了厢房门。
“头,那些守军用的全是北渊制式弯刀,刀柄还刻着狼头纹,不像咱大夏的武器。”张虎一进门就急急开口。
听到这话的郑三面色一沉。
恰在此时,李大山带着一身夜露闪进屋内,肩头还沾着城墙的灰土:“三个小时一换岗,传令用的全是北渊语!”
郑三沉思片刻后,沉声道:“跟俺来!”
说着领着二人穿过回廊,推开最里间厢房的门。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几个队头围坐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听到张虎三人的所见所闻后。几个队头不由面色一沉。
“得立即禀报大人!”五队队头朱阳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任威一把拽住后领。
这个平日最是嬉皮笑脸的汉子此刻面色铁青:“带着那个草包上路?你当北渊人的眼线是摆设?”
“但……”朱阳还要说什么,却被任威反驳道:“咱哥几个来这趟是来挣钱的,不是来给你陪葬的!”
角落里不知谁冷笑一声:“傻子才会放着咱们在城里乱窜。”
任威猛地转头,眼中凶光毕露:“你行你上啊!”
“你说什么?”
眼看两人要扭打起来,郑三双臂一振,硬生生将两人隔开:“都给俺闭嘴!”
他环视众人,眼中寒光凛冽,“刀还没架到脖子上,自己人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