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陈杨舟骑着马在官道上疾驰,带起滚滚烟尘。
事关石门关存亡,她一刻也不敢停歇,昼夜兼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消息送达龙朔关。
经过一夜不间断地奔驰,在到达龙朔关城门前,身下的坐骑突然一个趔趄。
陈杨舟还未来得及反应,马儿便前膝跪地,在惯性的作用下翻滚着撞向城门。她顺势跃下,在黄土地上连滚数圈才止住去势。
“来者何人!”几名守城卫兵手持长枪,迅速围了上来。
陈杨舟艰难抬头,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块青铜令牌:“石门关失守!我有……紧急军情……要立刻面见将军大人!”
为首的卫兵看清令牌上的特殊印记,不敢怠慢,立刻带着她匆匆进城。
……
陈杨舟在将军府大厅内来回踱步,目光不时急切地扫向门口,心中暗自念叨:怎么还不来!
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更添几分焦灼。
龙朔关守将苏烈一回到将军府,听闻通报,瞬间神色一凛,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厅走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还未至,声音已经先一步传了过来。
“将军,石门关失守!杨老将军战死。”陈杨舟见苏烈出现,立刻单膝跪地。
“何时的事?北渊出动了多少兵力?杨老。。。是怎么走的?”苏烈情不自禁地向前踏出一步,急切追问。
陈杨舟稳了稳心神,将自己一路的所见所闻,毫无保留地向苏烈汇报。
从石门关遭受北渊大军凶猛围堵,百姓在绝境中强行打开城门,关内将士在惨烈厮杀中全部……英勇就义,再到驿站被敌方细作渗透,消息传递受阻一一向苏烈汇报。
苏烈听完整段汇报,脸色瞬间变得面如死灰,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这龙朔关距离石门关不过百里,竟从未接收到任何消息!”
陈杨舟微微低眉,神色犹豫了一瞬,轻声道:“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苏烈声音沙哑,目光紧紧盯着陈杨舟。
“驿站被渗透,绝非短期之内就能做到的,怕是将军这龙朔关……”陈杨舟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目光中透着深意,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这……不可能……”苏烈下意识地反驳,可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却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被凝重取代,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北渊知晓我们逃离,定会尽快召集人员南下,军情十万火急,还请将军尽快定夺。”陈杨舟抬头看向苏烈。
“我现在就下军令,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苏烈转向陈杨舟说完后,立刻朝外高声下令:“来人,速速将各将士传来。”
“是。”
侍卫领命后正欲离开,却被苏烈拦下。
“等一下,把督粮官穆大人也一同叫来。”
“是。”
待苏烈忙完这一系列安排,这才注意到陈杨舟嘴唇干裂,面容憔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连声道:“这一路幸亏有你奔波传信,大夏百姓会铭记你的功劳。下去歇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