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舟低头把额头抵上狼首,这是她们主仆二人最常做的姿势。
铁骨终于转过头,冰凉的鼻尖蹭过她湿润的脸颊。
“来。”陈杨舟朝陈安招手,“让这傻狼认认人。”
少年屏息靠近,伸出的手微微发颤。
铁骨琥珀般的眸子在月光下流转,缓缓凑近嗅了嗅。
“记住了,这是咱家老三。”陈杨舟挠着狼下巴,“和阿旭一样。”
少年没有注意到陈杨舟的话,只顾着抚摸狼头上的绒毛。
铁骨突然舔了下少年掌心,惊得少年“嗷”地缩手,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另一边,京城御书房。
烛火摇曳,兵部尚书何通捧着加急文书的手微微发抖:“各方运往石门关的粮草均遭劫掠,唯独从乐安府出发的那支队伍安然无恙。”
“再运!孤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搅弄风云。”
“臣遵旨。”
“乐安府的督粮官是何人?”
“范瀚文……是范大人的子侄。”
“传孤口谕。命他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粮草平安送至石门关。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臣遵旨。”
五日后,运粮队。
范瀚文收到消息后立马将几名队头和陈杨舟召集到主帐营内。
“距石门关尚有五日路程,但各路军粮都出了些岔子。官家传来死令,这批粮草若有闪失,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回去!”
“不如沿途募兵?多些人手总是好的!”有队头提议。
“不可!敌暗我明,焉知新兵不是豺狼?”
范瀚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四叔赠他的“升迁贺礼”。原以为是趟镀金的闲差,哪想到会这般凶险。
而站在帐尾的陈杨舟则微微蹙眉。
北渊使团才递了和书,各州府都在裁撤边军,怎会有人会对粮草起异心?
若是只有他们运粮队出问题也就罢了,别队也出了问题就大有问题了。
范瀚文的目光越过摇曳的烛火,落在帐尾那道清瘦的身影上:“林昭,这几日,你贴身护卫。”
“是。”陈杨舟抱拳领命。
之后帐营内又针对戒备之事探讨许久……
待众人散去,陈杨舟快步追上郑三。
“队头,你说这石门关是不是……”陈杨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郑三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几日除了行军,让张虎他们几个也加强操练,提升一下战斗力。”
“好。”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陈杨舟心中默默计算着即将到来的第三次“钻心蚀骨之痛”。
“大人,我肚子不舒服,可否告假一夜?”陈杨舟抱拳道。
范瀚文看着她那冷汗淋漓的样子,终是挥了挥手,“去吧。”
陈杨舟如释重负地离开主帐,而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独自一人默默忍受着那难以言喻的痛苦。
陈安则默默在外围守着,生怕被人发现。
突然,“沙、沙”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逼近而来。
陈安猛地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而来。
“郑队头,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