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若近若离的距离待着,一个尊师重道,一个传业授道,没有出现谁不跟谁说话的情况,跟普通的师徒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谁家师徒总爱待一个房间,还走路没事就拉袖子的,看惯了奇葩,倒忘记了正常师徒是怎样相处的。
520如今就是这心态,它不知道宿主是怎样想的,反正它就是觉得很不习惯。
就比如今夜,两人走到了另一座城池,收集了铸剑材料,晚上打算入住客栈。
太阳才落山,星子刚亮,白日热闹的城池都安静下来,街上早已无人行走,也就城中客栈还亮着灯。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抄着一把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堂中有跑堂的在手脚轻快地擦桌子扫地。
听见有人进门,掌柜的头也不抬道:“开几间房,住什么房?”
岑点霜在陶宁之前拿出凡人用的银两,放在桌上,然后又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两间,天字房。”
站在她身后的陶宁垂着眼,似乎什么都没想,平静如故。
岑点霜收回视线,那噼里啪啦的掌柜早就停了动作,来回看了看两人,着重看她们背上的剑。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直接把具有杀伤力武器放在显眼的地方,果然一路以来几乎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存在。
按照他活到五十岁的经验,普通的剑是不会发光的,所以这是……
掌柜的又是好奇,又是谨慎地问:“二位是仙师?”
岑点霜:“山门中人,下山历练,借贵地一宿。”
掌柜的就懂了,就是承认的意思,不免有些激动起来,拿了钥匙,亲自为两人引路。
“我们这的天字房每天都有人打扫,被褥一日一换的,绝对干净舒适……就是不知道两位仙师要不要睡觉啊?”
岑点霜走在前头,声音淡淡道:“修行人有灵力运转,打坐即可。”
掌柜的连连点头,满脸原来如此:“那就是不用睡觉的意思,修仙那么好呢。”
又转头,看向格外沉默的陶宁,看起来挺年轻的,像个小姑娘:“那这位也是……”
陶宁截断他话头,好奇道:“掌柜的,我听说这蝴蝶城以调香闻名,最近不就是斗香会吗?我本是慕名而来,怎么看大街上都空空荡荡的啊?”
掌柜的:“斗,斗香会啊……有是有,只是二位来得不巧,我们城主的儿子去世了,我们城主伤心过度,正张罗着葬礼,就不办这调香会了。”
陶宁长长啊了一声,满脸遗憾:“那真是可惜了,我听说天下奇香尽在蝴蝶城,斗香时引来蝴蝶聚在空中,美不胜收,因此名为蝴蝶城,却不想扑了个空。”
掌柜的被勾起了心底的遗憾,也唉了一声:“是啊,前几年的斗香会多热闹啊,香车宝马游行,前来买香的商队络绎不绝,就因为……”
陶宁:“因为什么?”
掌柜的憋了半天,把脸都憋红了,只嗡嗡道:“就因为城主的儿子死了,不办了。”
陶宁眨了眨眼:“原来如此。”
将两人送到门前,递过钥匙,掌柜的就提袍下楼了。
本来在勤勤恳恳擦桌子的两个店小二也凑了过去,几人对视一番,本想说什么,被掌柜的瞪一眼,一挥衣袖:“做自己的事情去。”
他们只好把话吞了回去,看也不敢看楼上,转头去上客栈门板了。
掌柜的走回柜台后,拍了拍胸口,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摇摇头继续噼里啪啦打算盘。
等人走了,师徒两人收回目光,陶宁道:“他有所隐瞒。”
岑点霜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一点,她神识放出去一圈,低声道:“这城中,有妖的气息,气息很浅。”
不是修为高如岑点霜,很难察觉到。
陶宁:“妖?”
“今晚上你……”岑点霜顿了几息,才说,“好好注意安全,有事喊我。”
说完,她推门入房,陶宁也进了自己的屋子。
正如掌柜的所说,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一点香味都没有,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没有香味才是奇怪的,看掌柜的态度,对城中的斗香会颇为自豪,作为城中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在自己的产业里燃香呢?
在房中游走一圈,并没有奇怪的地方,在入城之前陶宁就感受到城中有妖的气息。
不过妖气最浓的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与两人来的方向不同。
陶宁坐在床上,环视周围,她在厚脸皮找师尊求保护和引蛇出洞之间犹豫一番,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因为听说徒弟对自己起歹念还想统一三界,岑点霜就二话不说用玄英清理门户。
没有语言感化,直接物理感化。
陶宁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可能,大概率不会被清理门户,但是会不会被疏远就不一定了。
岑点霜是在重光界长大的修仙者,观念自然跟她不一样,她自小接受的观念就是以师为尊,尊师重道,师徒相恋那是背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