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早了,白鸦老大挥退了手下的搀扶,自己摇摇晃晃地回到了住所。
白鸦老大其实酒量不浅,今天喝的分量能放倒不少人,他不过是微醺罢了。
打开房门,开了灯,他扯了扯领口,准备去给自己倒杯水喝。
踩着虚浮的步伐,白鸦老大往桌边走了三步,动作顿了顿,余光扫过紧闭的房门,里面似乎有隐秘的动静。
一切都平静如常,跟他早上出去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可白鸦老大就是有一股奇妙的预感。
这里有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人。
他是一个相信自己直觉的人,为此,他总是能死里逃生。
伸出的手没有摸上水杯,而是往后拐摸上了后腰,那正挂着他的枪。
手碰上了熟悉的武器,那点残存的酒意瞬间清醒,现在他只想把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一个教训,竟敢自投罗网,闯进他屋里。
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往房门走去,身为白鸦老大,他所居住的地方必然是重重防守,就算是这样还有人能悄无声息地侵入。
不知这人究竟是谁,绝不容小觑。
他认定了那人就在房间里潜伏,拔出枪,就要提脚踹门。
说时迟那时快,轻微的破空声在耳边响起,声音细微得难以察觉,如果不是白鸦老大将一部分注意力留在周围,就会忽略这道声音。
听到那声音的同时,白鸦老大浑身汗毛一悚,身体后折躲过致命攻击。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没打算杀他,而是冲着其他来。
他以为暗处的人藏在房间,其实那人藏在窗帘后,他以为对方是要他命,其实那人是冲着他的手来的。
“叮”的一声,那看不见的存在与手中的枪相碰,发出金属碰撞音,力道之大,让白鸦老大把手中东西脱手而出。
枪离手之前,他下意识扣动手中的扳机,发出的子弹击中了灯。
灯盏发出爆裂声,随即屋内光线明明灭灭,干扰屋内人的视线。
可这干扰不了熟悉房间的主人,白鸦老大闭着眼睛都能灵活活动,他打的是干扰对方视线的主意。
看也不看旁边,他就地一滚,伸手去抓被打落的武器。
人没了武器就是野兽没了爪牙,只会任人宰割。
他的速度很快,反应的确是常年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组织老大,只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又是那看不见的东西袭来,将枪打得更远。
近在咫尺的东西忽然变得遥不可及,白鸦老大目眦欲裂。
不过这一次看清了攻击他的究竟是什么了。
是一根似铁非铁,柔软似棉线的东西,竟然是一根线!
然而下一刻,在白鸦老大首领认知中毫无杀伤力的棉线打伤他四肢,使其失去活动能力,最后那根线圈住了他的脖颈。
白鸦老大彻底不动了,他很清楚,只要他敢轻举妄动,那根线就会割断他的喉咙。
他低吼道:“你到底是谁?!滚出来!”
轻若无物的脚步声响起,对方在角落里走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修长十指上俱缠着琴弦。
白鸦老大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张脸,因为这样容貌的人,他见过的不可能会不认识,但他却在这张脸上看见了熟悉的影子,心底一沉。
他问:“你是臧玉珠?”
陶宁:“我是。”
白鸦老大:“……”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不是说臧信和焦书君纵横一世,生出了个娇娇女儿,干啥啥不行,除了脸一无是处,那现在站在这用线袭击的他的人又是谁?
要不是千杯不醉,白鸦老大真以为自己是喝醉了,正发梦。
520十分肉疼地看了看陶宁手上的弦,涧漱琴大小也是神器,拿去商城换积分也能换不少钱,竟被陶宁拆了弦当武器使。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呀。
正这么想的520一愣,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抠搜了,看见什么就想估算价格给宿主减轻债务。
宿主办事大方,不拘小节,可委屈了它这只统,日渐抠搜。
灯光黑下去一瞬,最终还是顽强地重新发出光亮,闪动的频率变快,闪得人眼花缭乱。
明明灭灭中,陶宁神色晦暗不明,她的手很冰冷,手上的弦更加冰冷。
琴弦那样柔软又坚韧的东西,在她手中如臂使指,毫无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