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很多张牌,而我只是恰好选到了黑色的那张。
——风祭野见
最近的异能界很不平静,一个普通的女人在横滨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拿走了所谓“书”的书页,这让后来去的“组合”在当地发了很大的脾气,横滨市异能界的人花费了更多的代价,才让那次的事件平息下来。
而一般人不知道的是,那位黄金的王者在御柱塔中特意下达了命令,彻底对横滨擂钵街一事中的人进行处理,哪怕事情的源头是十四年前,也要对当初事件中的所有人进行追责,不论你现在是什么职位,是上升还是退隐。政治界陷入了一片混乱。
当然,这件事对这个国家的普通人是没什么影响的。
牛马么,总有很多事不知道,但也总能浑浑噩噩地活着。一旦这火烧到了他们身上,就代表着这世界真的乱了。
当然,也有些牛马根本不关注这些,因为平常的生活就已经耗费了他们所有的精力。他们也对自己有着基本的认知,知道日常生活虽累,但也已是他们最平稳无波的选择了。
就比如我。
是的,大家好,我叫风祭野见,今年29岁,是一位快30岁的老大叔了,虽然活了这么些年,可事业依旧是一事无成。职业是在一家小银行做个小组长,薪水也刚好能够维持普通的生活,不穿名牌,不开豪车,出行是一辆咬咬牙买下的小电驴,平日里最多只参加一些职员间的聚会,因为要有最起码的社交。看见别人出门去旅行,心中也会生出羡慕,可看看自己空旷的钱包,只能回头转入到工作中去。
没有女孩子喜欢我,也没有男孩子喜欢我,单身一人住在租来的公寓中,每天除了上下班,不会有任何偏离路线的举动。也不善于打扮自己,有人说我平日里总是邋里邋遢的,一件长款的大衣可以穿好多年,可我只觉得奇怪,衣服能穿就继续穿好了,为什么要对这一点进行挑剔,那人就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试图改造我了。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变化的东西,他们追求自我,聪颖独立,对事物有着自己特有的评价。而我,从小时候起就是这么平凡普通,不是不想成为光鲜亮丽的人,可每一次尝试总是失败。我很羡慕那些万众瞩目者,他们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无缺,可我每一次追赶,都无法追逐上“时尚”。后来我也认命了,大概,我就是这样一个迟钝的孩子吧……
糟糕,吐槽了这么久,时间已经快过去了,再磨磨蹭蹭,今日份的考勤就别想要了。慌慌张张叼起一片吐司,“哐”的一声关上大门,又匆匆忙忙地骑上自己的小车,向着银行的方向飞速驶去。幸好今日的人流量不多,交警也很尽责,恰好让我能在最后一秒中打上卡,瘫倒在地上时,我长长地舒出口气。
路过的女职员美月小鸟端着咖啡路过,见到我的模样,她笑着打趣道:“早啊,风祭前辈,也就在每天的这个时候,能看到你活力满满的样子了。”
我苦笑起来:“没办法,我也想要改变,可现在看来,这习惯是大概融入了骨子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要说丧气话啊!”刚走到工作的地方,一个比我年轻一点的男子就凑了过来,他带来了一些今日要办公的文件,矫健的动作下是青春健康的身躯,他满面笑容道:“我觉得前辈其实很有能力,我进公司也是前辈带的我,每次将事务交给前辈我都很放心,前辈总有一天会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我瞳孔剧震,好奇怪啊,三轮未海君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是我的哪一点,不在表明我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社畜大叔?为什么要这样崇拜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日常的工作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完成,难道说日本现在已经这样了,对于成年的男性前辈,恭维夸赞都已经需要上升到违心的地步了?听说明年里公司有人要晋升职位,能够将职场经营到这种地步,你一定就是最佳的人选吧!
我还是赶紧离他远一点吧,奋斗的人和懒散的人还是不要凑在一起好了,只要隔得远了,他一定就能够洗清眼睛,看清楚我是一个多么不可救药的人吧?
我和另一位同事交换了下事物,去前台做一些招待和文书的工作。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这家小银行开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也就是说,我还可以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进行休息和摸鱼……
额,已经有客人等在这里了吗?
我细细地观察,来的是两个穿着一身黑的奇怪的男人,怎么说呢,他们身上有着那种年轻人很欣赏的“酷”气质,领头的是一个有着一头顺直长银发的很冷的男人,他头上戴着一顶圆形的黑色礼帽,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双眼正望向银行的玻璃门外。另一个则是有些魁梧凶狠的男子,看到我过来,他将手里的银色手提箱往案上一放,冷声道:“存钱!”
不好,这两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那个领头的银发男将视线转移了回来,刀子一般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我的周身。他身上恍似有一种格外冷冽的气质,就如同是狩猎的食肉动物,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撕扯,咬断人的咽喉。
我赶紧低下头,连工作时间还没到都不敢说,只想将事情尽快办完,早点将这两个煞星送走。幸好他们没有催促,否则我只怕会越忙越乱,在这一刻,我十分后悔刚才与同事进行业务交换了。
“呵。”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银发男在打量了我一会后,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语声,其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我有些慌了,只觉得已经有一把枪抵在我的脑袋上了,我战战兢兢地做完这一切,然后头也不敢抬地将手中的存单递了过去。
矮一点的壮男接过,他恭敬地对着银发男子道:“大哥,已经办好了。”
“嗯。”男人只是低声回应了一句。良久,我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眼前的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我长长地呼出口气,只觉得汗都冒出来了。
“前辈,”美月小鸟在后面悄悄打招呼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我连忙斥责:“管他们是什么人,不要去打探客人的隐私!”
也许是从来没被我这样说过,美月小鸟一时有些讶异也有些委屈,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在我要后悔的前一刻轻声道:“抱歉,公司有规章制度,是我冒犯了。”
我也赶紧去安慰她,将话题从那两人身上移开,美月小鸟很快就忘了这件事,重新恢复了快乐。
下午的工作出乎意料的很繁忙,一直到最后,还接了个外出商谈的业务,作为银行的一位小组长,我也在外出陪酒的名单上。对方是一家会社的社长,对于金钱有着一种贪婪的执着,谈了很久才将这笔业务谈下来,感觉整个人比连续工作了两三天都累。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电驴也被放在公司里,我是蹭同事的车回来的,距离租住的房屋还有一小段的距离,没办法,只能靠脚走了,希望便利店里还有醒酒的东西卖,不至于第二天没办法早起。这就是打工人牛马的一天啊,就纯累,希望这次的加班费能多一些。
这样想着的我,刚转过一个拐弯口,就见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
“大哥,”伏特加在对着琴酒说:“就是这个人了,和组织做交易,还敢从中克扣油水。上一次的组织泄密,说不定就是从这些人手中发出的。”
琴酒这一次将烟点燃了,森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烟嘴,他露出一抹冷寒的笑:“组织来找你,你居然敢跑?”
被制住的是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他泪涕横流地连连摇头,嘴里支吾着想要说些什么,但伏特加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琴酒蹲下了身,他狰狞道:“和组织一起售卖禁药,这已经足够你赚的了。居然还贪心不足,想要将手伸到上线,和另一个帮派拉拉扯扯。看来,你还是吃的太饱了!”
胖子预料到了什么,他双眼睁得老大,整个身躯在地上摩擦,想要往后退。
但,“砰”,一声轻微的枪响,庞大的身躯倒了下去,鲜血的腥味散开。
“还有另一个,”伏特加跃跃欲试:“这家伙是这个死掉人的副手,就是他提议,要将手里的走私路线卖给那群韩国人,让他们去做粉的生意。”
他看样子想要亲自动手,但琴酒嘴边忽而露出一抹冷笑,他突然将手中的枪往黑暗里一指,厉声道:“出来!”
伏特加大惊:“大哥有不长眼的来了吗?”还是有误入的人?
琴酒不耐烦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他的食指弯曲,就要扣下扳机。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叹,终于有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还是同样的那身衣服,但人的精气神已与白日里的完全不同。看到这幅凶杀案的现场,他也没有露出一丝惊慌,就算是被枪指着,他也只是微微敛下眉眼,眼中一片淡漠。
“呵,”琴酒又极嘲讽地笑了:“是你啊,哥连士。这么晚了,你出来是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