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呢!”午休换班,护士站得人寥寥无几,一名刚准备吃饭的护士走进来看到强人锁男的场面,她也知道仇珏是多么有礼貌谦逊的家属,他能气到动手肯定事出有因,于是犹豫住了。
乔然一指:“护士,这人一进来就大吵大闹的,严重影响病人休息。”
护士公事公办:“知道了,这就把他请出去。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有什么事情跟医务人员说就行。”
“你们——乔子芬,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乔然提醒:“是以前。”
中年男人狠狠瞪他,继续对坐在病床垂头不语的女人说:“我好心好意来看你,居然要赶我走!”
许久之后女人才抬起头:“你知道的,我期待的一直不是你,而是我的孩子们。我知道你假惺惺来看我是为了什么,我没有钱,真的没有了,只剩下这么一条烂命,你还要夺走吗?”
愤怒的男人挣脱了仇珏,几乎要冲上来时再次被按住了,“乔子芬!你真是无情,本身就烂命一条了还医什么啊!还不如把钱抵债,你有想过你的孩子因为债主催债无法安心生活吗!”
女人含泪:“以前我对你逆来顺受足够久了,今天却不想再顺着你。要是不怕坐牢的话就弄死我好了,反正两个孩子也长大,总好过让你这个人渣带着!钱我是一分不会再给你,你的债就自己还去,跟我没有关系!”
“你敢!”男人欲要抬手掌掴,手腕被用力一捏,疼得他惨叫出声,随后两个保安进来劝说,中年男人不依不饶,最终被强行带离。
乔然拍了拍小姑塌下去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没关系,有我们在,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就是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家族群出了内奸?”
小姑抹泪,“给你们看笑话了,以前总是跟他争吵,吵不过就动手,让两个孩子对我心烦怨恨,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坏妈妈。我也已经看淡,结婚是最能看清一个人的方式,既然不合适,也没必要强求维护婚姻,哪怕是为了孩子,殊不知却伤害他们最深……”
乔然走到阳台,从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剥了包装放进嘴里。味道又甜又酸,像是快过期的爱情。
“什么味儿?”
仇珏凑过来,仿若有吸铁石一样手自动就扶住了青年的细腰,乔然二话不说勾过他的脖子吻上去,口腔里的棒棒糖被舌头顶着送进男人嘴里。
草莓味的芳香在味蕾绽放,酸度远超甜度,仇珏皱起了眉头,他拿掉糖果,继续扣着乔然的脑袋亲吻,泛滥的唾液逐渐回甘,将酸得掉牙的味道击溃,使得吻也甜蜜起来。
乔然受力往后仰,被亲得几乎喘不过气,余光瞥见一抹白色,见是年轻的实习护士端着托盘愣愣看着他们,乔然冲她一笑,小护士立马红着脸给乔子芬打针。
“不要这么对别人笑。”
“好,那我不笑了。”
“我不是别人。”
“你有点得寸进尺。”
仇珏低声笑着,随之笑意凝固,他按住乔然不安分的膝盖,警告说:“然然,别乱动。”
“你是要兽性大发,还是继续忍着?”青年的笑容得意又张狂。
“不要在这里挑衅我,你会后悔的。”
乔然又亲了他嘴角一口,“去厕所解决一下吧,我跟小姑聊聊天。”
……
过几天后化验结果出来,肿瘤中期,好歹是良性的,持续性流血几个月让乔子芬备受困扰,纵使她心疼手术费,也得乖乖同意做手术。
乔然把筹到的钱都打给她,“手术后我会让表弟表妹来看你。”
乔子芬眼眶湿润,抚了抚乔然的头发,“然然,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我对你的关爱还不够,不值得你为我费心。”
“没什么好可惜的,你从小就待我好,只是没时间陪伴而已,好好养身体,我努力赚钱助你摆脱困境。”
乔子芬笑着点头,又犹豫看了仇珏一眼,“珏哥,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乔然:“那我出去一下。”
乔然一走,室内气氛悄然凝固住,女人也收敛了笑容,定定看了仇珏三秒,“坐吧,仇珏。”
仇珏刚坐下,就听她疲惫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接受的是国外文化教育,比较放得开,可是……可是然然跟你不一样,而且你们又是——”
“我们不是血缘关系,然然的爷爷跟我也不是抚养关系,硬要说的话,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算不得长辈,所以我们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仇珏微笑起来,挺直脊背舒展四肢,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提及这件事,就像是在宣告对乔然的所有权一般。
乔子芬看得头皮发麻,当初她男人也是对她倾尽一切的好,不顾所有人反对嫁给了个穷男人,原想着此时穷不意味一直穷,谁知竟落得如此下场!
更何况乔然跟仇珏是同性情侣,定然受尽阻碍,乔然还小呢,根本没有独立能力……
“仇珏,你听我说,你跟然然也才认识没几天,你现在只是对他感兴趣,等过了新鲜劲就会……”
“小姑。”
男人笑着轻唤一声,乔子芬在外表温和儒雅的男人眼底看到了疯狂之色。那是孤注一掷,以及鱼死网破。
“你想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吗?”
一时间,仿若掉进冰窟里,冻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住,她张了张嘴,“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有办法让他永远……”
敲门声响起,护士开门进来:“打扰,要测量一下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