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的单纯小狐狸还不知道已经踩中了猎人的陷阱,依然振振有词。
“事实胜于雄辩。厉害的莱蒙选手成功逃离了FBI的魔掌,只是擦破了点皮。”趴在床上任琴酒在他背部上药的知花裕树作出深沉脸,“些许风霜罢了。”
知花裕树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很厉害,视野所限,完全没看见背后两人表情的变化。
安室透被他气笑了,眼前人雪白的皮肤上遍布可怜的红痕和青紫,他这边心疼得要命,而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刚刚还软着嗓音说“知道错了”,此刻就一副“我真厉害”的模样,一口气梗在喉间。
他哪里是知道错了,分明是趋利避害,先潦草地认个错,以为事情翻篇了就马上原形毕露。
恐怕还在洋洋得意。
以为他们看不出来,他是故意想放走FBI吗?以他往日的性格,被挟持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乖,不把FBI手咬掉都算是他今天吃太饱。
还有那个可恶的FBI!知花裕树都帮他们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眼睁睁看着他跳车。
是,就算是知花裕树自己森*晚*整*理要跳,他那么厉害一个男人难道就想不出阻止的办法吗?!
一肚子鼓胀无法发泄的气被压在海面之下,面上安室透仍然是一脸的似笑非笑。
降谷零可以在这时候骂知花裕树不懂得爱惜自己,波本却不能如此,何况是在琴酒面前。
但波本自然有波本的处理办法。
安室透瞥了眼琴酒,见对方脸色沉得可怕,却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只坐在另一侧床沿慢条斯理地给知花裕树揉按腰侧的淤青。
呵,装模作样。
好在病床够大,并不显得拥挤。
目光重新落回床上,安室透拎起知花裕树纤细的手腕。完全使不上力气的手腕软软垂落,好似被狠狠蹂。躏过的模样。
安室透冷哼一声,“只是擦破点皮?”
他微微俯身,知花裕树感觉到热烫的气息从身后覆上来,一只蜜色皮肤的手落在脸侧,这个姿势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男人身下。
背肌舒展,满是强势的压迫感。
明明只是被抓住了一只手的手腕,知花裕树却感觉浑身过了电一样,更软了。也使得揉按到小腿的那只属于黑的手更明显。
他不敢被安室透发现自己走神了,咬牙将注意力拉回手腕。
男人大拇指的指腹重重碾过他手腕内侧,“那你自己动一下试试?”
身下的人瞥过来不服输的目光,手指微微攥起,抖了抖手腕,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去。
“嗯?你刚刚动了吗?”
知花裕树:“……”
可恶金渐层!
知花裕树觉得委屈,他本来就没有受很重的伤,用不上力气只是因为【短暂强化】的副作用,但又没办法说,搞得好像是他的错一样。
而且就算受伤又怎样,他都算好了,死不了的。
安室透垂眸,刚刚他便隐隐察觉到知花裕树似乎四肢使不上力气,如今果然得到验证。
这不像是受伤所致,更像是被下了药。
“你中了FBI的药?”
知花裕树一愣,果断点头,“没错,都是坏FBI!”
对不起莱伊,反正你已经背很多黑锅了,再多背一个也没什么……两清了两清了!
只要你能活着,下次见面还是好朋友!
他跟着骂了FBI反倒让安室透更加生气。
“FBI这么对你,你还帮他逃走?!”撑在脸侧的手掐住了下巴,降谷零的恼怒和关心在嘴边转了一圈,吐出的是波本阴狠沉郁的怒气。
“知花裕树,谁允许你又在身上留下别人的印记?”
比起爱意和珍惜,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自己所有物被染指的愤怒。
而降谷零真正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在琴酒和知花裕树两个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垂下的浅金发遮掩下,眼眸里才泄露出几分真实情绪。
他应该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好好和知花裕树沟通,可看着他这副样子,实在忍不住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