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之外,白色狮旗飘扬,军队整装待发。半个城的人都围拥在城门口恭送王师。
约撒尔的神使聚集在军队前,他们在为这支征战的队伍向神祈祷,期盼他们凯旋归来。
祝尧穿着利落的麻布短衣趴在城墙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远远观望,诺尔拽掉身上的牧师袍趴在他旁边。
“哎!这件该死的衣服终于能暂时脱掉了。”诺尔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手扒着墙边四处望,显然牧师压制了他的本性。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教宗和国王要一同出征,万一出现意外神国岂不是群龙无首。”诺尔十分不解地说。
祝尧盯地仔细,抽空对诺尔说:“教皇有他的目的,奥兰治国王不难理解,他本身的权力快被教廷架空了,所以想要留存在民众中的威信,随军出征就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可是国王留在约撒尔的话不是更方便他操纵政治吗?也许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诺尔暗戳戳地说,显然他虽身体暂时归于教廷,精神上仍是野马。
“但倘若教皇单独出征,他在民众中的威信就会上升,国王的威信就会降低,教廷最开始壮大的时候,就是因为民众的信仰力量太过于强大。”祝尧绷紧下巴看向下方。
诺尔不知何时掏出一个望远镜,架在眼上看向军队前方:“果然诶!我看国王的脸色可不太好呢。”
“啧。”诺尔忽然咂嘴,“你看多德那个殷勤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爽。”
祝尧轻飘飘地看过去,哑然失笑:“家人送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诺尔你在东教堂是不是经常跟他发生摩擦。”
“那也是他先搞小团体排挤我们这种老实人。”诺尔忿忿不平,其实他虽然一直不太喜欢多德,但因为阶级问题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多德多次嘲讽祝尧是没有地位的私生子,只能当最底层的神使后,诺尔就发誓自己要成为多德的终身黑。
神使集结的队伍站在军队数十米的距离,多德虽穿着教袍却与姐姐温莎尔并肩站在弗吉尼亚的战马前。
温莎尔戴着那顶弗吉尼亚送给他的红宝石王冠,脸上挂着泪痕,她对父亲的离去十分不舍。
弗吉尼亚下马将温莎尔揽进怀里:“我亲爱的温莎尔不要流泪,漂亮的脸蛋笑起来才对。”
“父亲……为什么您不能留在约撒尔?我们和母亲都非常担心您。”温莎尔抽泣着揪住父亲披风前的飘带。
“因为我有想要抵达的远方,那里是我未尽的征程。”弗吉尼亚擦去温莎尔的眼泪,他温声言语。
“多德——”弗吉尼亚呼唤,多德走近揉了揉眼睛,艳丽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
“我将教廷的大部分事宜交给了卡洛斯主教,你的舅舅会辅佐他,到时候你要跟着卡洛斯学习政务,还有凡事不要冲动,多听听你姐姐的建议,她比你聪慧。”弗吉尼亚叮嘱。
“嗯,我明白的,父亲。”多德在额头胸口上划下十字。
弗吉尼亚揉了揉他们的头,他抬起头,向四周望,与骑士队伍中的菲尔德对上视线,父子二人点了点头。他又向其他地方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乌泱泱的人群阻碍了他的视线。
弗吉尼亚轻叹一声,翻身上马。
“多好看的温情画面啊。”阿亚比斯在菲尔德耳边笑起来。
菲尔德没搭理他,目光向其他地方巡视,阿亚比斯揶揄地说:“在找你的那个便宜弟弟?说起来你对他的态度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怎么,觉得我们没打起来剧情不够精彩?”菲尔德始终没看到祝尧的身影便放弃找寻,不爽地对着阿亚比斯说。
“哼,是啊,不过你的那个弟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阿亚比斯目光一暗,他始终忘不了在拳场跟祝尧的短暂交锋。
阿亚比斯不再搭理这个嫉妒他有弟弟的人,他目光看到后方赫然挺立的赛罕,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那个人出现在此次出征中怕不是放鱼入海,不过他若是在西陆逃离也好,他总是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危险,而且和祝尧有些过于亲密了。
“你趴在这里到底是在看什么?”诺尔趴在这一会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反观祝尧,浑身清爽,精神抖擞。
祝尧抬起手向唯一看到他的赛罕小幅度挥手,两个人遥遥对视,都忍不住笑起来,随即赛罕举起脖子上一块鱼形玉佩,又放进衣服下面,拍拍胸膛,似乎在示意他会好好戴着。
诺尔挤过来贴着祝尧的脸皱眉向远处看去,什么也没看出来。
祝尧往旁边挪挪,另找话题:“听说教皇将大部分政务都交给了卡洛斯。
诺尔点点头:“道格拉斯主教为此生气的大骂卡洛斯是个狐狸精,不知道这个老头在想什么,形容词用得好差。”
“……”祝尧一头黑线,“他是想骂老狐狸吧。”
“那么奥兰治国王呢?他现在宛如守着最后财富的老财主,不会相信任何人。”祝尧暗暗思考。
诺尔指向下方:“是路德维希!”
祝尧定睛看去,路德维希站在王廷军队前,奥兰治国王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代表权力的王冠戴到他的头上,这意味着尚且年轻的路德维希暂代国王形式一切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