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看向那艘用精钢打造,外表十分坚固的船,提出了他的疑惑,“智者不是说想要穿过迷失之地的船必须用来自东陆的灵木来制作吗?”
琼斯扔掉图纸,搂着诺尔的脖子带他到船边上扬声说:“当然了,但是赛罕带回来的那截灵木怎么可能制作出那么一艘船呢,所以我利用现代工艺对古老制造业做出了改动,总而言之就是用灵木制作桅杆,又在船舵上镶嵌了破浪石,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诺尔从上学那会就是个学渣,琼斯解释给他听也明白他听不懂,见远离了瓦勒莉的视线,他摸摸诺尔的胸口,惊得诺尔瞪大眼睛看他。
“啧,酒呢,酒我让你带的酒。”琼斯对他嫌弃极了。
“哦哦,拿了拿了,五个金币呢!”诺尔从后腰处掏出来两个扁扁的小瓶子,琼斯又是嫌弃地撇嘴,苦于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只能收下诺尔这么个不懂酒的牧师带来的高价劣质酒。
琼斯撕开封口像漱口一般把酒咽了下去,他坐在石头后面撞了撞走神的诺尔,“你在发什么呆呢?”
诺尔头低下来,也喝了一口酒,满嘴苦涩,“在想祝尧,我来之前看到他躺在床上,你知道他现在像什么吗?”
“像极了你小时候你爸爸给你买的陶瓷娃娃,碎了的那个。你说了好几次了。”琼斯说。
“对,就是那个我最喜欢的陶瓷娃娃,当时我很伤心,现在我比当时更伤心,他还在加重,你说这艘船真的能救得了他吗?”诺尔很困惑。
琼斯远远没有诺尔那么悲观,或者说他就是从悲观的生活里冲出来的,“放心吧,这个世界上要死的人都是立刻就死了,只有主角才会坚持到现在,因为谁都不希望主角死了啊!”
“现在我们的最大目的就是造船,等到他真正需要我们的那天,有船有人,送他出海!回来肯定活蹦乱跳。”
诺尔狠狠点头,“嗯,现在战乱,教皇没有时间注意到这里的,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就行,我就先回教堂了,难民们可能不需要一个诺尔,但他们需要牧师。”
两人握拳,抵住肩膀。
***
监狱内,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他的眼睛紧闭着,嘴角因为用力扯出一道直线,几个月前他还是受人敬仰的王子,如今却沦为战败的前任国王。
“路德维希,吃饭了。”
就连一个小小的狱警也可以直呼他的名字,路德维希嘴角撩起,也许再过几天,他就能看到母后,他想念她很久了。
狱警将看起来就非常难吃的饭菜放到牢门外,如果路德维希要吃饭就必须将手伸到铁杆外一点点用手抓着吃,而那盘饭里却是稀稀拉拉的蔬菜汤,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饭了。
那盘饭很快就被隔壁的手拉去吃掉,一串很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响起来,路德维希勉强能辨认出那是军队里的长筒皮靴。
审判结束后,他就被关在监狱里许久无人探视,没有立即执行死刑的原因大概是弗吉尼亚并不希望他那么痛快死去吧。这次来的人会是谁呢?带他来行刑的?
门上的锁链被打开,路德维希动了动头,将脏乱的头发束到脑后,勉强保留一点身为国王的尊严。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他的眼睛辨认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来人。
“呵……菲尔德,你终于来了。”
眼前那黑色军装,腰间佩剑,黑色军靴一尘不染的男人正是菲尔德,只是不知为何,他那在黑暗中呈现出来的脸并不如路德维希想象中的高兴。
“你那是什么表情?”路德维希嗤笑,“最大的对手败了,其它威胁也并不成火候,身为教皇最有能力的大儿子,两个弟弟对你的地位撼动不了一点,作为板上钉钉的继承人的菲尔德殿下怎么能不开心一点呢,我都替你开心啊,哈哈哈。”
菲尔德紧闭的嘴唇听到这话不为所动,将手放在腰侧的剑柄之上。
路德维希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探出脖颈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但是我还有很多疑惑。”
“问吧。”菲尔德终于开口。
“我父亲他们怎么样了?”
“奥兰治国王和他的王后与您的弟弟已被秘密处死。”
路德维希弯塌的背脊猛然一震,他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却也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的眼睛猛然一抬,“那埃维莉娜?”
菲尔德颔首,“王女被免除一死,待成年后将被送往和亲。”
路德维希含泪点头,“请您告诉她,让她不要怨恨,好好活着。”
“好的。”菲尔德手中的利剑已经抽了出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良久后,路德维希晦涩的声音响起,“莱西,他还活着吗?”
身为王室近卫,大都难逃一死,尤其是在此之前,莱西就已经受了重伤,感染而死的几率非常之大,但是路德维希还是抱着一丝些微的希望,他在询问之前犹豫很久,又害怕听到那个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但菲尔德却说:“他还活着,奥古斯特将军因过往情谊向教皇求情饶他一命,只是断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