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祝尧的眼前黑下来,只感觉到赛罕的手放在那布条上摩挲了好一会,轻轻地,唯恐惊扰了什么一样。
“不知道琼斯他们建造这艘船花费了多少精力,他是最讨厌麻烦的,我刚才远远看见他,好像黑了很多的样子。”祝尧嘴角小幅度地笑笑。
“希尔杰拉德——当上教廷的走狗就这么让你觉得光荣?”
琼斯扔掉手中燃烧殆尽的信号弹,上前一步站在瓦勒莉的身前挡住她,眼神不屑地看向对面。
“哦!琼斯?真是太长时间没有见了,我都快要忘记你以前在家族里为了你那个总摆出一副可怜模样的母亲摇尾乞怜祈求我们分给你一点食物的时候了。”那叫希尔的男人恍然道,他打量琼斯周围,看见一堆老弱病残露出轻蔑的笑。
“你怎么又做起了这亏本买卖,老好人当惯了,上瘾了?”
希尔杰拉德身后的士兵们哄笑起来。
琼斯轻笑着摇摇头:“作为我手下败将的你有朝一日终于配跟我说话了。”
“那是从前,可不是现在。”希尔昂起头,“家族的长老们已经尽数出山,属于炼金术的时代已经再次到来了。”
琼斯歪头:“我怎么记得,当初位于金字塔顶端的杰拉德家族正是由于教廷才跌落至谷底?你们这样不计前嫌恐怕杰拉德的祖先都要从坟墓里跳出来破口大骂。”
希尔的脸沉下来。
“别再听这小子胡说了,他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他们。*”一人举起剑道。
瓦勒莉拉住琼斯的胳膊,将腰间的佩剑举起来,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对面为数不多的人。诺尔缩着脖子,用布围住了自己的脸,他的武力在这些人面前那还不够一刀砍的,只希望没人认出他,这样好歹牵连不到亚当斯伯爵。
智者却拉住普尔曼的手道:“还记得我教给你的东西吗?”
普尔曼没有丝毫担忧的心情,他点点头,反而问智者:“祝尧哥真的会好起来吗?”
“我不知道。”
智者目光沉沉的,印象中这是普尔曼第一次听他说“我不知道。”
“这世界上还有智者也不知道的吗?”普尔曼问。
“那太多了。小普尔曼,智者也不会什么都知道的。”智者苦笑一声。
“祖宗们,别聊了,想想怎么脱困吧。援军过来还得一时半刻的,不成我们可就得一块跳海了。”琼斯低声道。
“去吧,普尔曼。”智者道。
“嗯。”
琼斯惊呆了,他一直没怎么注意过这个看起来非常柔弱的男孩,如今听到智者意思是让这小孩先顶上顿时头皮发麻,他连忙道:“老头,我们还没到这种需要孩子先垫路的地步啊!”
瓦勒莉伸出手想将那还年轻的男孩拽回来,却见他先一步脱下了包裹上身的衣袍,露出尖而细长的耳朵,身后的精灵翅膀也舒展开来。
“他是……精灵?”琼斯错愕极了。
“嗯。一个不仅仅只有美貌的精灵。”智者傲然道。
普尔曼翅膀微动,四周的风仿佛化为实体,让周围空间微微波动,他抛起手中利箭,随风而动,以迅疾之势飞刺向敌方。
只是几个眨眼,希尔身边的人尽数被刺穿喉咙而亡。
希尔握住箭尖的手颤动着化解了那股力,血从拳头中滴下。
他抬起脸,狞笑着道:“精灵?真是难得啊,这可是炼金术士梦寐以求的顶级材料。”
普尔曼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精致的脸贴在他眼前,眼睛魅惑且妖,希尔的张嘴愣住。
他的脸被一只修长的手覆盖,就像秋日落叶轻轻飘在脸上,只是这次带来了窒息。普尔曼右手掏出匕首,正待捅进对方心脏时,一道快如闪电的白色身影狠狠将他撞飞出去。
所有人脸色一沉,那是教皇的白色怪物。
普尔曼将将起身,就见后方走来一人,他的身后站着数只白色怪物。白色的教袍衬得他也似个怪物,挂着似笑非笑的脸。
“弗吉尼亚……”
弗吉尼亚惊讶地看着普尔曼:“看来就是你这么个小东西偷了亚马蒂斯家的珍藏。”
普尔曼唾道:“什么你们的珍藏,那是我们精灵的族长,被你们这些衣冠禽兽糟蹋,活着痛苦,死了也不安息。”
弗吉尼亚不与他争辩,在他看来,在场的人里都不值得他与之对话,直到他看到人群中的智者。
他眼瞳微张:“赫斯特,真是让我意想不到的人啊,你居然还活着。”
“克里曼斯家的小崽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当了几十年教皇算是白瞎了!当初就应该把克里曼斯搞死,省得你们家族这些臭虫出来祸害人间!”智者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
“克里曼斯会很想念你的。”弗吉尼亚并不生气,他指着身后:“你看到这些了吗?我将神迹复苏,他们便能为我所用,你们曾经去往的那个国度很快我也能抵达,这世界上没什么是我不能拥有的。”
“你这个弑父弑子,大逆不道的混蛋。”
弗吉尼亚双手一摊,随你怎么说的样子。他看向海面,那艘船还没有航行太远。
“是时候把我的孩子呼唤回来了。”他微笑。
琼斯架起弩箭射向弗吉尼亚,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那些被称为神使的怪物们,他们抵挡在教皇面前,像忠诚的奴仆。
“看来今天是要折在这里了。”琼斯挠头,他发射出去的那个信号弹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瓦勒莉没有回应他的话,自始至终,从教皇来到这之后,她就在看着教皇身后那利剑一般的身影。
作为圣骑士团的团长,奥古斯特毫无例外跟随在教皇身后,冷硬的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没有将视线放在瓦勒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