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槿的印象当中,纪渊分明是讨厌自己的。
他为什么帮助她?明明他最讨厌她了,不是吗?
姜槿喉咙发紧,瞧着这面容,好似与年少时的少年重叠。
年幼的姜槿因家中世代习武,姜槿能走之后,便活泼好动。
家中男丁,皆是习武,日日苦练,姜槿也想练,却被爹爹劝说。
爹爹说,这世间到底是没有女子上战场厮杀的。
姜槿的娘亲颇为生气,反问:“为何没有女子上战场厮杀的道理!?”
“世间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可做!”
“谁说女子就只能在深宅大院里处理家事!?”
“女子也可以上战场,也可为国为民!”
“谁说女子不如男!?”
是娘亲的要求,姜槿记事起,便跟在爹爹和大哥的屁股后面,整日习武。
她着实好动,性子也大大咧咧,总是喜欢与男孩儿玩,心无定性。
抓鸡摸狗,打架斗殴,几乎是样样不落。
比起其他家的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那般美好,从未落在姜槿的身上。
她整日里将头发高高扎起,与男孩子们厮混在一起。
后来到了年纪被送往学堂。
姜槿不乐意了。
那些学子们在学堂内摇头晃脑的说“之乎者也”,姜槿感觉头都大了。
于是去跟娘亲撒娇,想逃掉学堂。
然而,姜家强行将她送至学堂,她被三个夫子盯着,识字写字。
着实痛苦。
后来,姜槿是在学不下去,与旁人过招,下手没轻没重,总是招惹了夫子喊她的爹娘来学堂把人领回去面壁思过。
姜槿依然顽劣,甚至逃学。
可有一日,风清日朗。
坐在学堂内的姜槿昏昏欲睡。
夫子在上面讲课:“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下面的学子们纷纷摇着脑袋跟着夫子一块大声朗读。
姜槿的眼皮在打架,嘴巴也像是被粘上了一样,张不开。
一粒石子打在姜槿的额头上,夫子严厉的开口:“姜槿,莫要打瞌睡!”
姜槿揉着通红的额头,不爽的撇了撇嘴。
清醒过后的她,竟是直接转身跑了出去,再次逃学!
“姜槿!”
夫子暴喝,喊人去追。
姜槿一时着急,动作快了些许,翻墙时竟是不小心跌落!
本以为会疼痛不已,谁料,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槿睁开眼,清俊的面容落入眼中。
少年的侧脸,又坚毅又好看。
他的双手,稳稳的接住了自己。
那双眼眸,更是如同点点星辰一般,像是在发光发亮。
姜槿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女迟来的春心萌动,在这个春天里,骤然开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