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在震惊之余,最先漫上心头的竟是满满的喜悦,盯着数日不见的纪渊,姜瑾语气中带着担忧的问。
“你怎么回来了?那些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吗?”
纪渊点头,神色中难得带着几分笑意的主动道。
“幸不辱命,的确是调查出了些许眉目,眼下证据也已掌握了一部分,只需要从旁再多收集一些就行。”
”听说你今日正式接管了救灾的事情,我便知道你一定是迫于无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便赶忙过来看看怎么样?你这里是否需要人帮忙?”
姜瑾对于纪渊没有半分强撑着逞强的心思,坚定的道:“当然需要,眼下他们掌握一切,我身边却无人相助,正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你来的到巧,说说吧,怎么办?”
纪渊也不拖沓,直截了当的对姜瑾汇报自己得来的消息。
“这几日离开之后,我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一直埋伏在周围,探听这几个官员之间的消息。”
“果不其然,这孙家兄弟和顾寒书是早就已经勾结好的。”
姜瑾不由得满脸警惕的盯着这里问:“怎么回事?顾寒书竟然有胆子背地里勾结朝臣私收税银!他是意图谋反不成?难道山上藏着那些兵也和他有关系?他和北陵王有勾搭?”
没想到姜瑾一下子能把事情想到这么多,纪渊先是一愣,连忙摆手安抚姜瑾,让她放松,不必这样紧张。
纪渊主动解释道。
“倒是没有这样严重,这孙氏兄弟勾结的是朝中的另外一位官员,目的虽然也是为了抢占财物,但顾寒书只不过是他们所有运营当中的其中一段而已。”
“他们是看中了顾寒书无能的优点,许以高。官厚禄,甚至还答应让他恢复以前的摄政王的荣光,哄得顾寒书不得不把那些粮食原样交给了他们。”
“而那些粮食早就已经被这一行人私藏起来了,他们打算把这些粮食藏的再深些,同时给朝廷再次续信催促粮食,只说灾情严重,粮食并不足够,朝陛下尽可能多的要出更多的粮食来。”
这段话让姜瑾听得满脸苦恼。
姜瑾闷闷道:“他们怎么敢?这可不是儿戏,陛下同样不是无底洞,一而再再而三,毫无根据的反复朝陛下讨要银两,陛下又怎么会肯!”
“区区一个西南府,受灾的百姓,便是再多也不过万人之数,而陛下手头的银两是有正用的,哪里舍得全都给了他们呢?”
“若是要的太多,只怕陛下会连西南府一并放弃了。”
纪渊没想到,姜瑾平日里看似不参与朝政,在摄政王府养了数年,竟然能把朝中行事和皇帝的性格把握得如此头头是道。
纪渊同样了解皇帝的为人处事,他不曾隐藏,也颇感赞同的表示。
“此言有理,确实正是如此,我也正因此事苦恼。”
“眼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陛下做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放弃整个西南府,毕竟西南之地距离朝中偏远,这些百姓也做不出什么翻天覆地的举动来。”
“在此地六百里的地方,陛下还陈兵十万,倘若西南百姓有任何异动,十万大军足可以杀得此地片甲不留,至多五年,西南此地便能重新恢复山美水美的景色,到时陛下再派人重新来接管西南府,可比反复救济他们的性价比要高的多。”
二人对视沉默许久。
纪渊深叹一声:“陛下的帝王权术学的不错,实在太懂得衡量得失了。”
姜瑾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因此,她才更加恼怒。
“事不过三,倘若他们再次向朝廷讨要粮食,只怕陛下就不会给林芝县的所有人一条活路了!”
姜瑾面色沉沉,喃喃道。
“数万人的冤魂,这是我在战场上都从未经历过的惨象,我根本无法熟视无睹,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