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不明白他提这个做什么,回答道:“看过了呀。”
阿赫洛斯问的很仔细:“求偶部分,全都看完了吗?”
那当然是没看完的,它又不是讲地狱大恶魔速成技巧的书,而且阿赫洛斯这坨龙都落入他布下的爱情陷阱里了,以诺哪有耐心把一整本比他大腿还厚的龙族古籍看完?
何况小恶魔现在同样没有耐心听男人问东问西,只想快点去地狱中心之城一趟,就撒谎道:“看完了看完了。”
而阿赫洛斯听完他的回复,又沉默着不说话了。
他也没有再看以诺,静静地垂着长睫,敛去晦暗阴沉的眸光。
以诺对于他的变化浑然无知,还以为这只是男人被拒绝后正常且普通的低落情绪。
“好啦,你在城堡里乖乖筑巢,我要去地狱中心一趟,看望弥瑞尔。”以诺也亲了亲阿赫洛斯的侧脸,天真地觉得这样就可以把恶龙哄好,“我会早点回来的,你送我过去吧。或者你有什么传送魔法卷轴也可以,我自己去。”
阿赫洛斯缓缓掀起眼帘,自胸腔发出一声轻嗤。
以诺听到这声冷笑,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但阿赫洛斯马上又温柔地笑起,像一位深爱丈夫的体贴妻子那样,亲昵地蹭蹭以诺鼻尖,低声道:“有的,我有传送魔法卷轴,我去给你拿,我还做了贝壳汤,你可以一边喝汤一边等我。”
以诺没有多想,认为吃饱了也能更有力气复仇,就答应了:“噢,好的,你要快点喔。”
“好。”阿赫洛斯说。
他把以诺送回宿舍,把贝壳汤放到白圆桌上,又俯身吻吻以诺的发顶:“宝宝,我很快就来。”
以诺埋头喝汤,敷衍地“嗯嗯”两声,心无旁鹜地思考着这次自己要以怎样的毒辣手段杀死默伦,可想着想着,就觉着眼皮似乎在变沉,脑子也有点像粘稠的浆糊转不动了。
“啪——”
少年指尖的银色小调羹落到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阿赫洛斯径直路过它,目光和视线都只落向趴在桌面上,那轻阖羽睫,仿佛陷在美梦之中的漂亮少年。
他用指腹描摹小恶魔精致瓷白的脸庞,抚到绯色的唇。肉时,指尖忽地加重了些力道,撬开微松的牙关,强硬地侵。入少年潮。润。湿。热的口腔,夹住那条柔软的红舌,玩弄似的拨了拨。
它是那样听话,任由自己摆布,不会再说出谎言和令他生气的句子,只会温驯被他舔、吃。
阿赫洛斯把以诺抱进自己怀中,用自己唇。舌取代了手指,衔住少年的舌尖,搅着、缠着,吮着。
那种犹如没有休止之时,彻底被黑暗裹挟的锁绕感,让以诺做了个噩梦。
可能是贝壳汤吃多了的报应吧。
以诺梦到自己在喝贝壳汤时,被贝壳夹住了舌头,随后贝肉也紧紧地吸附上来,细致狂。热地舔。过他每颗牙齿,像是只要分离就会立即渴死般,痴狂地卷走每滴淋。漓水液,再将他深深浸入海中,连呼吸都一并夺走。
自己堂堂地狱大恶魔,竟然要被区区贝壳杀死了吗?
“哦,不——!”
以诺惊叫一声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后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失控的心脏也回归有序,落至原位。
然而当以诺看清自己待在什么地方之后,他的心脏就比他的思维更先一步意识到危险,剧烈而急促地跳跃起来,疯狂撞击着脆弱的肋骨。
——他仍位于阿赫洛斯的卧室里,却被囚禁在一个金色的鸟笼之中。
这个鸟笼同样由黄金筑成,每根竖直的栏杆上都雕刻着繁复华丽的百合花纹,笼顶悬着星月摇篮铃,笼底则铺满雪白的毛绒毯,以诺躺在上面,理应感受不到一点鸟笼的寒冷与坚硬,可他的手脚却在一双金色竖瞳的注视下慢慢失去温度,变得冰凉,纤细瘦薄的身体也逐渐开始颤抖,带着音线一块发颤:
“……阿赫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