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些话不对劲的显然不止狐宵一人,羊晋胸膛起伏,那样子简直像是要随时背过气去,看得坐在他身后的羊圆羊彼两人直冒冷汗。
眼见糊弄不过去,羊彼讨好地对羊罗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羊罗,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羊晋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冷哼:“不过是黑耀众多祭司中的一个,他也不过如此,黑耀大祭司都没出面,在这逞什么威风。。。。。。”
羊圆浑身一哆嗦,根本顾不上巴结羊晋,立刻放大声音赔笑道:“是啊,是啊,亏了我们命长,才能见到昔日的同族,这可真是我们的荣幸!”
“同族!”
“他们竟然是羊罗大人的同族!”
羊圆的话一出,大殿内瞬时一片哗然。
“这三人根本不是一个部落的兽人,怎么可能是同族?”
“啧,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一兽人小声开口,一下子便吸引过来好几双耳朵,“如东禹这样的大部落,每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向外派出流浪祭司,教化。。。。。。就教化你们这些没有见识的小部落兽人,这獠猪和独山部落的两个祭司啊,就是东禹部落的祭司。”
“竟然是这样!”
众人艳羡地看向东禹三人,羊圆却狠狠瞪了那最开始多事的东夷兽人一眼。
这群蠢货哪里知道,羊罗与他们相认,等待星城的不但不会是好事,反而可能是天大的祸事!
可事到如今,他们避无可避,羊圆快速深吸几口气,只希望这么多年过去,羊罗不会记恨他们。。。。。。
不,他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羊罗记不记得他这个人都不一定。
更不用说,当年欺负羊罗的人是羊晋,提前赶羊罗离开部落的人也是羊晋,他不过是碍于他的威逼才不得已从众。。。。。。
没错,就是这样,羊罗一定不会怪罪他的。
想到这里,羊圆放大声音,语调瞬时慷慨激昂:“羊罗大人,您是黑耀的祭司,是兽神眷顾之人,任何顺从您的人,会被兽神赐福,冒犯您的人,定会受到惩罚。”
“哎哎哎,”羊罗摆摆手,“我可没有这样的能耐。倒是你们啊,位于兽神震怒的中心,经过这一场灾难,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反省,以后小心行事,兽神会重新赐福你们的。”
羊彼没有羊圆那么会说话,此时的他紧张地根本听不到羊罗在说什么,只知道跟着胡乱点头:“是是是,您说得是!”
羊罗笑着捧起茶碗:“好了好了,不说以前的事情了,刚刚说到哪儿了?”
墟山族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高高举起手。
“我我我,祭司爷爷,到我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祭司哥哥?”
虎辉一只手把小姑娘按了回去:“不可以胡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是大祭司大人!”
羊罗制止了虎辉的动作,语气慈祥:“你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见大祭司?”
小姑娘双眼泛光:“当年我们被掳走,是大祭司。。。。。。大人把我们救出来的,我要当面感谢他。”
狐宵转头多看了这小姑娘一眼,这一眼,竟还真让他看出点熟悉的感觉来,没想到当年在沉水畔用小小身躯保护弟弟妹妹的小老虎,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
“知道报恩,是个好孩子,”羊罗夸赞道,“大祭司哥哥这些天很忙,有机会他会见你的。”
小姑娘乖乖点头,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哼,大人们不想答应她的时候,总是这么说话,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会靠自己见到大祭司哥哥的。
祭祀殿的召见,没有三城兽人想象中的战战兢兢,恰恰相反,祭祀殿的祭司和长老对他们提出的问题,事无巨细有问必答,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转眼到了正午,三城兽人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祭祀殿。
而这其中,只有一个人什么都没听进去。
才一出殿门,羊晋便猛地一甩衣袖,怒目圆睁地指着羊圆和羊彼:“你你你们!”
只是他还没“你们”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激动的兽人挤了出去:“你们真是羊罗祭司的同族,他从前是什么样的人?”
羊彼瞅瞅冷落羊晋反而围着自己的一众兽人,人不自觉地飘了起来:“羊罗祭司,他。。。。。。他当然是东禹部落最伟大的祭司!”
羊彼偷偷抹一把手心的冷汗,从前在部落他就是没有存在感纯纯用来凑人数的,他跟羊罗以前没有什么交集,哪里记得羊罗在东禹的样子。
哪知道他信口一说,其他兽人却认同万分。
“没错,一定是这样,羊罗祭司一定一直非常厉害!”
“还有吗,还有吗。。。。。。”
羊彼咽了咽口水,他好像知道该怎么说了:“有,当然有。。。。。。”
好不容易站稳的羊晋,胸腔不住剧烈起伏:“好,好,好!”
羊圆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步。
羊晋瞪他:“你也要背叛我?”
羊圆满脸堆笑:“这里有些挤,我往这边靠靠,给你多腾出些位置。”
“再说了,我们都是黑耀的兽人,尊敬都城祭司本就是应当的,哪里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羊晋祭司。。。。。。哦,不对,咱们星城现在只有鼠由祭司一位祭司,”羊圆站直身体,“咱们啊,都是星城的普通兽人,咱们都要对黑耀忠诚敬畏才好。”
他是欺软怕硬,他是在重新遇到羊晋之后,便没什么尊严地带着部落投靠了过去,可他不傻。
东禹部落已经是过去,他一个离开东禹的流浪祭司,早就不算东禹人了,他生活了几十年的獠猪部落才是他的部族。
羊圆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看向祭祀殿的眼神更加真挚。
聪明人总会找到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