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月日,移动城镇伊斯科拉,:
陈一鸣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了伊斯科拉,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指挥与战斗带来的疲劳。
他心里仍有侥幸,事实不一定会如此凑巧,那帮居民不一定就能恰好碰上老伊万。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内心如此慌张呢?
老伊万和他并不是很熟,他们说过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只是一个恰好认识的人而已。
即便他们不这样做,不主动引诱居民挑事,居民们也会威胁到整合运动成员的生命。
老伊万之前看上去也命不久矣……不,怎么能这么想?
失去了一位已经病入膏肓的整合运动成员而已,自己见过的牺牲也不少了,至于这样吗?
塔姐不是告诉过自己,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不能这么想!
如果不去主动勾起居民们的野心,不去唤醒他们心中的恶——甚至对于他们的立场来说,这都不算是恶行。
如果没有去这么做,那或许老伊万不会出事。
迟早有人会出事的,只是这次恰好是老伊万而已……能这么想吗?
说不定,说不定那帮人说的也不对,说不定是另一个人受伤了而已。
说不定老伊万也只是受伤了而已……
陈一鸣感觉自己的思绪出奇地混乱,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推动了这项行动、才导致牺牲的出现,但是他又不认为自己完全做错了,所以他依然在想办法为自己的行为寻找更多合理性。
他终于走到了城内,基里尔与鲍里斯已经在迎接他了。
“怎么样,小伊万,事情办得很顺利吧?”
“嗯,不过目前还没有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我……我还杀了其中几个,他们出城的时候手上又沾血了。”
“你狠起来的时候一定把他们吓坏了吧,另外再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基里尔说道。
“什么好消息?”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到了吗?城里人闹事的那几天,我有两个值夜班的队员还失踪了,我觉得是居民们先对我的人下手了。”
“嗯,我记得你说过。”
“哎呀,搞了半天,是那两个人喝得太醉了,守夜的时候他们想找点乐子,结果一下子喝大了。你走之后,那两个人就过来跟我认错了,我当然狠狠罚了他们。如果是你带的队员,就一定不会搞出这么大的差错……小伊万!你要去哪?”
“我去确认一件事。”
陈一鸣顿时感到胸口宛如被一颗巨石压着,城里的居民在被他们引诱之前,难道……从来没有伤害过整合运动的人?
他奔向了城内停车和卸货的地方,几辆卡车依然整齐地停靠在那里。
叛逃的人自称担心动静闹得太大、而且被看守的人拖延了太多的时间,所以最终没有把车偷走。
陈一鸣想起来那帮人说过的话:“我们把那个老头子按倒之后,原本没打算打死的,我们商量了半天才狠下心打死他的……军爷,你知道的,我们很多人在城里住久了,现在连一只羽兽都不会杀了。但是,军爷,这样您就能看出我们的忠心了吧?”
陈一鸣走到停车场内,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他缓慢地靠近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内心依然在希望揭露答案的时候能够晚一些到来。
周遭的血液已经凝固了,被袭击的人倒在那里已经有一会了。
“军爷,你知道吧,那个人可真难缠。下巴都被打歪了、还在扯着嗓子喊别人的名字。我们那时候已经知道了,不杀人是不行的了。但是我们手脚都太笨了……一时半会都没弄死他,只能随便拳打脚踢一下,踢到的地方也不知道是骨头还是结晶……”
陈一鸣又上前走了两步,他看清楚了。
他依然认得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髋骨、鼻梁、眉毛……就是老伊万,只能从这些地方辨认,但他知道,就是老伊万。
“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陈一鸣恍惚间听到了“呜呜”的声音,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呜咽。
o年月o日,第四集团军属地内,某座废弃的城镇,:
“前两天你突然说要找人商量一下,你们商量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塔露拉对霜星问道。
“别打岔,你要是着急的话你就离开。我们只不过捡走了集团军受忽视的边角料,而且我们也会迅离开他们的视线、而不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树立一个靶子。有的时候我也在想,你们真的有什么像样的长远规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