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能听清。
方知月见她说的话这样大胆,也被吓到了,慌忙看向沈昭昭,“二妹妹,碧游她不是有意这样说的,你不要生气。”
碧游心头也咯噔了一下,这只是她的心里话,没想到不小心说出来了。
不过,她才不怕,她说的都是实话,才没什么可心虚的。
二姑娘就是心思阴毒,才会处处看大姑娘不顺眼,说不定她那个短命的娘,就是被她自己气死的!
碧游站得直直的,守在方知月身前,怒瞪着沈昭昭,她要保护好姑娘。
银杏上前一步,巴掌狠狠打在碧游脸上。
“啪!”耳光声震耳欲聋,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响亮。
“以下犯上的东西!”银杏瞪着肿眼,骂声狠厉,“你一个下人竟敢对主子这么说话,还敢提我家夫人?你知道自己是被谁买进府里来的吗,你是我家夫人花钱买来的,那就是我家姑娘的人!我家姑娘叫你去死,你就活不过今晚!别以为现在跟着自家主子嫁到国公府了,你就能无法无天了,你娘老子生你的时候是没给你配脑子吗!蠢出生天的东西,你的身契还在侯府,信不信侯府即刻就能将你发卖了!”
银杏气势十足,碧游被吓得再也不敢张狂,讷讷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回了。
方知月捂着小腹,倔强地站在碧游身后,白衣翩跹,“二妹妹,今日是我错了,我不该来找你的,你要怪就怪我吧,碧游只是为了保护我,才会指责你两句,我愿意跟你道歉,求你不要发卖碧游。。。。。。”
姑娘为她求情,碧游感动不已,重又抬起头来,看向沈昭昭的眼神更加凶狠。
沈昭昭绝美面容上尽是嘲讽,“刚才你的丫鬟辱骂我的时候,你为何不阻止?”
方知月急急辩解,“我。。。。。。我阻止了,可是。。。。。。”
“是啊,方知月,你多善良啊,就算她说了难听的话,你也舍不得责罚自己的丫鬟。”沈昭昭打断她的话。
方知月怔住,她没想到沈昭昭竟然也会觉得她善良,心软。
她刚想开口,沈昭昭话锋却一转,讽刺地看向她,“可是,那样不痛不痒的两句住口,谁会听呢?方知月,其实你心里巴不得她再多说一些吧,替你好好骂我一顿,你才畅快,对吗?”
方知月身形摇晃,脸色苍白如纸,“二妹妹,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心里从没有怪过你,怎么会纵容丫鬟骂你,我只是。。。。。。我只是。。。。。。”
她眼眶泛红,却仍是坚韧模样,“算了,就算我解释得再多,你都不会信,这次就算是我的错吧,二妹妹,你要打要罚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碧游,你放心,我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和兄长,也不会让阿战知晓,不会让这件事影响你和阿战的婚事。”
阿战,叫得多熟稔啊。
沈昭昭只觉得无力,她看向方知月,索性把话挑明,“如今我是个残废,已经配不上国公府了,你实在用不着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我,父亲已经发话,会为我退亲,跟霍北战的婚事你若想要,便拿去吧。”
今日一见到方知月,沈昭昭就看得出来,她是来找她炫耀的,因为她脸上的欣喜是藏也藏不住。
可是她真的没有精力去面对她了。
方知月脸颊顿时滚烫,“二妹妹莫要胡说,阿战他想娶的人一直是你。”
她知道沈昭昭已经是残废,配不上霍北战,可是她自己也是个寡妇啊,配起霍北战,也有些难看。
况且,她也知道,霍北战心里是有沈昭昭的。
虽说母亲今天已经给她传信,说是父亲过几日就会去国公府给沈昭昭退亲,将她说给霍北战,可是事情没成定局之前,她还是不安心。
沈昭昭自嘲轻笑,“无论他心里想娶的人是谁,都与我无关,我只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