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京城,能与她昭华县主平分秋色的,唯有沈昭昭一人,她对沈昭昭早有好奇,今日县主府门口一见,她心里竟然生出了惊艳的感觉。
跟这个妹妹比起来,沈远舟都逊色不少。沈昭昭只静静看着她,不卑不亢,“县主,我来见您,是想跟您谈个交易。”
昭华县主来了兴趣,“是什么交易?”
沈昭昭声音浅淡,“县主护我活下去,我会把沈远舟献给您。”
昭华县主弯唇大笑,等到笑累了,才问道,“沈远舟可是你的血亲,是你母亲留给你最重要的人,你竟舍得用他来换?”
沈昭昭微微一怔。
所有人都知道沈远舟和她是血亲兄妹,本该相互扶持的,她也曾想过,若是沈远舟还当她是亲人,她愿意用命为他争取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他为了方知月,毫不犹豫地断了她的腿。
她曾奢望过沈远舟的疼爱,也奢望过父亲或许真的爱过母亲。
哪怕她断了腿,她也试图去理解他们,试图让自己的牺牲换来他们的可怜,让他们能多少心疼她一些。
哪怕把给方知月的偏爱分给她一点,就一点点,她也就满足了。
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所以得到现在的结果,是她活该,她认了。
”昭华县主,”沈昭昭顿了顿,声音极轻极稳,“沈远舟是我的血亲,我才更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
从他放弃了母亲的那一刻起,沈远舟就不配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了。
沈昭昭从县主府出来的时候,马车还在门口,马夫却不在车上,细柳埋怨道,“那马夫应该又是躲去偷懒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侯府的人对她也越来越不上心,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沈昭昭早就习惯了。
她对细柳道,“将我放在那边的石凳上吧,你去寻一寻马夫。”
细柳心里担心,却也没有办法,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若是再不回侯府,怕是又会引来麻烦。
想来县主府门口也不会出事,她便将沈昭昭放下,快步去找马夫了。
沈昭昭坐在石凳上,却看到迎面一个男子走来,那男子似是特意奔着她来的,脚步轻快地朝她走过来,待走到距离她两步的距离才停下了。
连淮安欣喜唤道,“沈二姑娘,我总算找到机会与你说话了。”
沈昭昭微微蹙眉,她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
连淮安见她目露疑惑,有些害羞地挠挠头,“沈二姑娘,我叫连淮安,是户部侍郎家的,我在家中排老三,上头还有一位嫡姐,一位庶姐。。。。。。”
他的语速很快,沈昭昭听得艰难,不由地蹙眉,“连三公子?”
察觉到自己的话好像说得太快太多了,连淮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放慢了语速,“今日在县主府你落水了,我本想去救你的,可是。。。。。。”
他话说一半顿住了,面上有些愧疚,“我只觉得心里难安,今日是我无用,没有能救你上来。”
连淮安今日一直等到了宴席结束,才又看到沈昭昭,想上前与她说一下自己心中的愧疚,却一直没有机会。
就这样,为了寻找机会,他的马车一路跟在她的马车后面,眼看就快要到沈侯府,本以为今日或许不能与她说话了,却看到她的马车调转了方向,竟是又朝着县主府来了,他心中欣喜万分,也跟了上来。
现在终于能再见她了,连淮安心中还有些悸动,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
沈昭昭对连淮安并无任何的印象,但是今日被淹在池水中时,她也能听到有人想要跳入池水中救她,却被沈远舟大声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