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游完街回府,卫鸿落径直回了梧桐苑,倒头便睡。
而另一房中却心绪难平……
鸣玉端坐桌前,修长的指节拨弄着艳丽的芍药,双眸未曾凝神……
自那次意外后,他有时竟无法直视那人……当少年凑近时,每每杂念纷飞,搅得他久久难平……
“影,你可有心仪的女子?”他轻轻蹙眉,举起手中的芍药。
“没有,少主何意?”夜影悄然回应,语气中透着些困惑。
“那可有心仪的……”他轻咳一声,“你觉得小将军如何?”
“天人之姿,文武全才,此人定非池中之物。”言语中难掩赞赏。
鸣玉不语,指尖飞快地拨动花蕊……面颊依旧透着红晕……
他轻叹一声,搁下芍药,提起佩剑,自去院中练武净心。
夜影默默跟随,只见少主银剑狂舞,流光所过之处,落叶纷纷斩断……神情姿态隐隐透出烦乱……
他细细思索着——难道是少主有心仪之人……而这人却恋慕小将军?
嘶……
翌日,卫鸿落困倦起身,却透过窗间看见鸣玉舞剑的身影,她懒懒喊道:“早——今日还有宴饮……”
鸣玉收剑,望见那少年郎睡眼惺忪地趴在窗边看他,边说边慵懒地打着哈欠,衣角发梢颇为凌乱……斜坠的立领透出修长的脖颈和深深的锁骨……
他轻咳一声,“在下今日有事,就不陪小将军同去了。”
卫鸿落仍是一脸睡意,闻言略点头,又回去睡了。
鸣玉轻叹一声,默默回房。
待到日上三竿,她才惊坐起,如风卷云般拾掇好跑去了林府。
“林相,小生来迟了,还望海涵。”说着自行告罪三杯。
“不妨不妨。昨日一番辛劳,探花郎可还有精神同老夫对饮?”林相抚着白须,苍老的面容笑得分外慈祥。
“自然。”卫鸿落笑着对其敬酒。
“探花郎好风采!京中之人议论纷纷,皆在盛赞昨日三位那非凡之姿!”
一旁林相的得意门生,二甲第一,南院大师兄陆砚舟朗笑庆贺——前番在国子监仗义执言的也是他。
“哪里哪里,状元郎才是风姿卓绝——”她含笑对着一旁的林知许举盏示意。
后者浅笑回应,“探花郎无需自谦,近来广为流传的一首诗正配卫兄。”
嗯?
不等她问,陆砚舟飒然起身,一手举起杯盏,一手袖于身后,吟诵道:
“紫陌尘香逐玉珂,琼林宴罢踏笙歌。
状元袖染墨香重,榜眼眉凝剑气多。
最是探花少年客,马蹄踏碎碧琉璃。
千年犹说看花事,不似长安此日酡。”
“好——”“好!此诗正是昨日盛景,状元郎、探花郎,请——”
他们被众人纷纷劝酒,林知许仍是温言推辞,经昨日一遭,众人倒未强求,转而来灌她酒。
卫鸿落皆笑着回敬,只是宴饮中途,便借醉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