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安静了一路。
回府后卫鸿落始终憋着一口气,踏进梧桐苑时脚步一顿,那院中直直跪着那碧玉衫之人。
“你怎还在?”她蹙眉走上前。
药灵儿朝其一拜,一脸庄重道:“多谢小将军高抬贵手。”
那时在四方馆,她本想将二老带出,推门却见小将军立在门外。
“你真的觉得能带着他们走出四方馆?就算离了这又可出得了城?纵使出城焉能离了大楚?一路关卡重重,你们走不出。”小将军双手抱胸,靠着门边,懒懒道。
她心中警铃大作,还没开口,便有匕首架到她脖子上,身后之人冷笑,“你这侍从可比你好糊弄,老夫不过哭诉几句,她便信以为真,竟真要救我二人离开——”
“老夫知道走不了,可小将军,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吧。。。。。。”说着那匕首逼近一分,渗出血丝。。。。。。
小将军沉眸按剑,“放她走,今日之事我全当没发生过——”
二人僵持几许,最终父亲收了刀,一言不发坐回榻上。
药灵儿知道父亲是想护住她,不想暴露她真实身份。。。。。。
小将军拉着她离开,把房门锁上,“你走吧。”
“我。。。。。。”
“不论你什么身份,是一时心软还是为何,既然你对我下药,那便留不得你。”一眼也没看她便往回走。
“河岸不会出事,你的那些人我打晕丢回药堂了。不论是回草原还是去哪,别在京中待了——”
望着那潇洒离去的身影,她哑口无言。。。。。。
原来小将军什么都知道。。。。。。
“不必,你走吧。”卫鸿落淡淡道。
她警惕惯了,谁也不信,对入府的此人,一盯便盯出了端倪。
药灵儿又对她一拜,“请小将军收下灵儿。灵儿想了许久,既放不下二老,也不愿离开小将军。”
“灵儿自幼时与双亲分离,在谷中习医多年,闻得二老在京才头次离谷。与小将军相遇是意外,可入府的确是灵儿刻意。。。。。。”
“小将军待灵儿很好,灵儿想留下。既想多见二老,也想报恩,求小将军成全——”她重重叩头,长跪不起。
卫鸿落心情复杂,她本不欲留,可这人倒自个抖搂了个干净。。。。。。
尽管对其身份有所猜测,却不曾想这般直白说出。
况且。。。。。。医术二字的确令她动心。。。。。。
但毕竟是她亲手俘虏老单于和阏氏,药灵儿真的释然了吗?虽然下的只是迷药而不是毒药。。。。。。
这也是为何留其一命。。。。。。
“小将军不信灵儿也是常理。。。。。。”药灵儿失落地抬头,额头渗血,她蓦地吞下什么,将一小木匣递上前。
“此为嗜心蛊,若一月得不到解药,便会蚀骨灼心而死。”她咬牙忍着疼痛,将赤金蛊虫置于掌背。
只见赤金蛊虫钻入其肤间,霎时间她便蜷成一团,冷汗直下,片刻后赤黑蛊虫钻出。
她面色惨白,颤抖着将木匣递上,“若无此母蛊月月解蛊。。。。。。灵儿必死无疑。。。。。。”
卫鸿落皱眉接过,“此蛊何解?”
药灵儿愣了下,虚弱道:“母死子亡。。。。。。蛊自解。。。。。。”
却见小将军忽地将木匣震碎,平静道:“我不屑如此。要做我的人,只需忠诚,倘若背叛。。。。。。”那冷冷的杀意袭向她。
“我必杀之。”
“灵儿谢过小将军。。。。。。”她再也坚持不住,痛晕过去。
卫鸿落沉默半响,轻叹一声,将人抱起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