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更厉害的高手前来,那可就不妙了。
一念至此,周奕向路边的田埂靠了靠,朝着一位正在摆弄犁铧的汉子问道:
“老兄,敢问扶乐城怎么走?”
那汉子头也不抬:“顺着这条道直走便是。”
“可有近路。”
“没什么近路,只有一条道,往前四里地有一条河,近些时候下雨河里涨水,左边水深淹死过人,你可往右边渡河。”
这时他抬头撇了周奕一眼:
“你们江湖人若喜欢吃酒的话,过前面这个弯,两里地不到,那边有个小店,他家的酒不错。不过,千万别在店里闹事,这小店来头不小。”
“多谢。”
周奕瞧见汉子身旁有两个脏兮兮的娃娃好奇打量他,笑着招手:“来。”
那两娃竟不怕生走了过来。
周奕从包中拿出两块饧,又叫做饴糖,就是以谷物熬出来的麦芽糖。
这是他过圉城时买的。
“少吃点,甜得很,小心把牙甜掉了。”
两个娃娃开心极了,连道“不怕甜不怕甜”,周奕干脆把几大块糖全给了他们,惹得两个小孩欢呼雀跃。
自己含着一小块,满口香甜,朝汉子指的方向走。
那汉子的表情一直是不咸不淡,这会儿冲着周奕的背影咧嘴一笑,又开始摆弄犁铧去。
周奕顺路走不过半里,忽然闻到酒香阵阵。
那汉子没说假话。
他快步弯过山坳,立时见一酒肆踞于岩畔,前方是一块阔地,搭着棚子。
檐角悬着一杆酒旗,上书“大鹏居”三字。
山风一吹鼓得酒旗哗啦啦作响,正应和草棚下的热闹景象。
里间坐了八九桌,少的两人,多则五六个。
道旁杨树边拴着马,留有商队马夫在看车,却盯着酒肆直流口水。
可是东家谨慎不让喝酒。
驾马车的又不是坐马车的,喝酒醉驾掉下山崖如何是好?
周奕才朝酒肆前一站,那草棚下一阵异动,瞬间站起三人!
三双厉目,直直盯在他身上。
周奕一眼扫过,心道不妙。
正是之前与他在圉城交手的几人。
没想到他们从船上下来又换了马,竟然跑到自己前面去了。
三人旁边的三匹壮马打了个响鼻,右边高个汉子登时冷哼道:“小子,这次看你往哪跑!”
周奕瞧出了一丝不对劲。
按照常理来说,这三人应该立马动手,可却只是看着,无有动作。
想到那田间汉子的话,恍然大悟。
这时再看酒旗上“大鹏居”三字,直接寻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虎豹大营的三位高手见状,立时气势汹汹走来,其中一人拔出长刀!
“作甚么?”
这时,店铺柜台高椅正擦着杯盏的老掌柜冷冷发问。
虎豹大营中一人道:“掌柜的,不是我们不给面子,这小子杀了我们一个弟兄,此等仇恨怎能忍耐!”
周围人歪头看戏。
周奕大觉奇怪,虎豹大营的人忽然收敛了很多。
就算是在这奇怪的客店,可也不至于将他们军中的口头称谓都隐藏了。
“伙计,来酒,这里最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