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
街道浸在腐臭与焦糊交织的瘴气里,每一口呼吸都像吞进了滚烫的铅块。
碎陶片在泥泞中泛着冷光,发黑的尸骸横七竖八地堆积着。
野狗龇着带血的獠牙,撕扯着腐烂的肢体,喉咙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低吼。
绸缎庄的雕花木门轰然洞开,曾经价值千金的绫罗绸缎被扯成碎布条,染着暗红血渍的丝绸在断壁残垣间飘荡,恍若冤魂的裙裾。
昔日人声鼎沸的酒楼成了阴森鬼域,焦黑的梁柱上还悬着半只烤得发脆的羊腿,倾倒的酒坛里,浑浊的酒水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散发着刺鼻的酸腐味。
城中寂静得可怕。
十室九空。
仅存的百姓蜷缩在摇摇欲坠的土坯房里,凹陷的眼窝里盛满恐惧,面黄肌瘦的模样如同风中残烛。
当风杨大军踏入这片废墟,那些瑟缩的目光怯生生地望过来。
“去!”风杨当即下令,“分粮食与他们。”
“是!”
两名近卫猎奇当即出列。
奔至近前,翻身下马。
将腰间皮囊里的粟米簌簌落在百姓颤抖的掌心。
“此乃我主风杨分与尔等的粮食!”
嘶哑的呢喃从干裂的嘴唇中溢出,四名百姓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
“多谢风杨大人。。。。。。”
“多谢风杨大人。。。。。。”
他们望着那道远去的玄色身影,浑浊的泪水混着尘土滑落——
在这满目疮痍的洛阳城里,一粒粟米,便是照亮人心的星火。
。。。
。。。
伴随着夕阳一抹霞红。。。。。。
最后一支并州军的旗帜终于没入残破的城门。
风杨勒住缰绳回首。
“清理空地,就地扎营!”
“诺——!”
全军呼啸。
如惊雷炸响。
声浪惊起城头几只乌鸦,扑棱棱掠过焦黑的飞檐。
城中残留的百姓从土坯房的缝隙里张望。。。。。。
御林军和并州军有条不紊地驱赶野狗、搬运尸体,将烧得漆黑的木屑归拢成堆。
风杨带着吕布、张辽、高顺及54近卫猎骑,朝着宫殿方向行进。。。。。。
忽有凄厉哭喊撕破死寂!
转过街角,数百个持刀汉子正在当街劫掠。
他们衣衫褴褛。
眼中满是贪婪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