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您去换身衣裳吧,我来守着公子。"
陆昭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轻轻摇头:"不急。你去煮些粥,等他醒了喝。"
许义应声去了厨房。院中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牡丹丛的沙沙声。陆昭阳坐在榻边,不时查看许延年的状况。阳光透过葡萄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正午时分,许延年再次醒来。这次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看到坐在一旁的陆昭阳,微微怔了一下。
"多谢陆姑娘相救。"他声音虚弱,但已经能说完整的话了。
陆昭阳端来一碗温水,扶着他喝了几口:"感觉如何?"
"好多了。"许延年试着动了动肩膀,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只是这箭伤"
"伤口太深,至少要养半个月。"陆昭阳语气平淡,"这期间不能用力,否则会崩裂。"
许延年苦笑:"恐怕由不得我"
陆昭阳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这时许义端着粥进来,见主人醒了,喜出望外:"公子!您可算醒了!"
"多亏陆姑娘。"许延年看向陆昭阳,眼中带着真诚的感激。
陆昭阳接过粥碗,试了试温度,然后递给许义:"喂他吃些,少食多餐。"
许义连忙接过,小心地喂主人喝粥。许延年虽然虚弱,但胃口不错,很快将一碗粥喝完了。
"陆姑娘的粥很香。"他轻声说。
陆昭阳正在整理药箱,闻言头也不抬:"是你侍卫煮的。"
许延年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虽然重伤在身,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清贵气质依然不减。
下午,陆昭阳又为许延年换了一次药。这次他清醒着,全程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只有额角的青筋暴露了疼痛的程度。
"忍一忍。"陆昭阳动作轻柔了些,"这药会有些刺痛,但能防止伤口化脓。"
许延年点点头,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陆昭阳睫毛很长,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鼻梁挺直,唇色很淡,整个人像是一幅水墨画,素净而雅致。
"陆姑娘医术师承何人?"他忍不住问。
陆昭阳手上动作不停:"家学而已。"
许延年看出她不愿多谈,便转了话题:"姑娘为何独自在洛阳?"
"看牡丹。"陆昭阳简短地回答,系好绷带,"好了,别乱动。"
她收拾好药箱,起身欲走,许延年却突然叫住她:"陆姑娘!"
陆昭阳回头,见他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连忙按住他:"不要命了?"
许延年却执意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是一块沾血的丝帕,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牡丹。
"昨日在白马寺买的"他将丝帕递向陆昭阳,"本想送给姑娘答谢前日的指点"
陆昭阳愣了一下。前日他们在白马寺偶遇,她确实指点过许延年哪里能赏到最好的牡丹,但那不过是随口之言,没想到他竟记在心上。
"不必了。"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养好伤要紧。"
许延年却固执地举着丝帕:"已经沾了血但我会赔姑娘新的"
陆昭阳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终于接过丝帕:"谢谢。"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许延年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本就生得俊朗,这一笑更是如春风拂面,连苍白的脸色都显得不那么憔悴了。
傍晚时分,陆昭阳煎好了第二剂药。这次许延年自己捧着碗,一口气喝完了苦涩的药汁,眉头都没皱一下。
"公子真厉害。"许义佩服地说,"这药闻着就苦。"
许延年将空碗递给陆昭阳:"比起姑娘救命的恩情这点苦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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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阳接过碗,唇角微微上扬:"许公子倒是硬气。"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他为"许公子",也是第一次露出近似笑容的表情。许延年看得一怔,随即也笑了:"姑娘终于肯叫我一声公子了"
陆昭阳没有接话,转身去收拾药炉了。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许延年榻前。他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幕降临,小院中点起了灯笼。陆昭阳为许延年把过脉,又换了次药。
"热退了不少。"她收起银针,"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许延年却有些担忧:"姑娘我们在此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陆昭阳摇头:"我明日不出门,无人会来打扰。"她顿了顿,"倒是你,伤成这样,仇家不会找上门吗?"
许延年与许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轻声道:"暂时应该无碍"
陆昭阳看出他们有所隐瞒,但也不多问:"我去收拾一间厢房,你们今晚就住下吧。"
"多谢姑娘。"许延年真诚地说。
夜深了,小院中只剩下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许延年躺在竹榻上,虽然伤口还疼,但内里那股灼热的感觉已经消退了不少。他望着满天星斗,想起白日里陆昭阳专注医治的神情,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厢房里,陆昭阳点亮一盏小灯,取出医书翻阅。灯光下,她清丽的面容显得格外沉静。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将小院照得如同白昼。洛阳城的夜,静谧而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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