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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笼玉枕无颜色（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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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被带了进来。他身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瘦，腰间挂着太医署的腰牌，神色看似镇定，但不断搓动的指尖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下官陈明远，见过大人。"青年行礼道，声音有些颤。

许延年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陈太医与死者是何关系？"

"回大人，郭二公子是下官表弟。"陈明远低头道，"下官每月来为外祖母诊脉，顺道也会看看表弟"

"今日酉时三刻，你与死者说了什么？"

陈明远喉结滚动了一下："就是家常闲话。表弟说他近日胸闷，下官给他诊了脉，开了剂安神的方子"

"方子呢？"

"只只是口头说的，没写下来。"陈明远额角渗出细汗，"茯苓、远志之类常见的安神药"

许延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细微表情："死者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这"陈明远犹豫了一下，"表弟前几日提过，说有人要加害于他"

书房内顿时一静。许延年眯起眼睛："详细说说。"

"表弟说说他在查一笔账目时现了问题，有人威胁他别说出去。"陈明远擦了擦汗，"下官只当他是疑神疑鬼，劝他别多想"

许延年拿起那张"戌时三刻，老地方"的纸条："可认得这字迹？"

陈明远凑近看了看，摇头："不不认得"

"陈太医在太医署任何职？"许延年话锋一转。

"下官在药库当值，负责药材收"

许延年目光一凛，伸手抓住陈明远的手腕。青年猝不及防，袖中滑出一个小瓷瓶，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什么？"许延年冷声问道，同时示意许义捡起瓷瓶。

陈明远脸色煞白："只是普通的安神丸"

许延年拔开瓶塞，倒出几粒褐色药丸在掌心。药丸散着淡淡的苦杏仁味，他眸光骤冷："来人，拿下！"

差役一拥而上，陈明远暴起一把推开最近的差役，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撒向众人。许延年早有防备，衣袖一拂挡住面部，同时飞起一脚正中陈明远膝窝。青年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随即被差役按牢。

"搜他身上！"许延年厉声道。

差役从陈明远腰间暗袋又搜出两个小瓶，其中一个装着淡黄色粉末，另一个则是无色液体。许延年小心地嗅了嗅，脸色越凝重："苦杏仁味是鸩毒！"

周文焕倒吸一口冷气："他竟敢"

"不是我！"陈明远挣扎着喊道，"这这是表弟给我的！他说有人要毒害他，让我验验"

许延年冷笑："那你方才为何隐瞒？"他转向差役，"去太医署查查，近日可有鸩毒丢失。再搜他的住处！"

陈明远面如死灰，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晚了都晚了"话音未落，他的嘴角溢出鲜血，头一歪昏死过去。

"咬毒了！"周文焕惊呼。

许延年捏开陈明远的嘴，只见一颗假牙已经碎裂，里面残留着某种黑色物质。他脸色阴沉："救不活了好个狠毒的手段。"

差役们面面相觑，书房内一时鸦雀无声。许延年走到窗前，望着那盆盛开的兰花沉思。夜风吹拂花瓣，暗香浮动，却掩不住死亡的气息。

"大人"周文焕小心翼翼地问，"这案子"

"表面看是陈明远下毒杀害表弟，事败自尽。"许延年缓缓道，"但疑点太多"

他走回尸体旁，指着死者颈侧一处不起眼的针眼："看这里。若是饮鸩而死，为何会有针刺痕迹？"

周文焕凑近一看，现一个细小的红点："这"

"还有这炭盆里的药材残渣"许延年捻起一点暗红色粉末，"我怀疑是某种罕见的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