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年快浏览供词:"剑南道的药材生意呢?"
"也是韦弘在打理。账上说每年要往长安送十几车山货,实际上"
"实际上运送的是禁药。"许延年接话道,"包括雪上一枝蒿。"
张焕点头:"正是!那账房还说,这些药材最后都进了"
"进了哪里?"许延年锐利的目光射来。
"进了进了韦府和宫中"
许延年猛地站起身:"备马,去韦府。"
"现在?"张焕一惊,"大人,韦挺可是当朝重臣"
"所以更要当面问清楚。"许延年已经取下官帽,"许义,带上那枚扳指。"
韦府大门紧闭,门房见大理寺的人去而复返,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这一次,韦挺没有亲自出迎,只派了管家来应付。
"我家老爷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大人有何贵干?"
许延年亮出那枚青玉扳指:"认识这个吗?"
管家眯眼看了看:"这这不是老爷的物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是吗?"许延年将扳指内侧的"韦"字亮给他看,"韦家的家徽,怎么会不是韦家的物件?"
管家额头渗出冷汗:"许大人明鉴,韦府上下百余人,小的哪能个个物件都认得"
"那就请韦大人亲自辨认。"许延年抬脚就要往里走。
管家慌忙拦住:"大人!老爷真的歇下了!"
"让开。"许延年声音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大理寺查案,阻拦者以同罪论处。"
管家脸色煞白,只得让开道路。
花厅里,韦挺正与一位华服老者对弈,见许延年闯进来,两人同时抬头。
"贤侄这是何意?"韦挺沉下脸。
许延年行礼:"下官查案心切,冒昧打扰。"他目光转向那位老者,"杨大人也在。"
杨师道——杨妃的兄长,朝中礼部侍郎,捻着白子笑道:"许贤侄来得正好,老夫正输得惨呢。"
许延年不动声色地将扳指放在棋枰上:"韦大人可认得此物?"
韦挺瞥了一眼:"不认得。"
"扳指内侧刻有贵府家徽。"
韦挺这才拿起扳指细看,眉头渐渐皱起:"这确实是韦家的标记,但并非出自我这一房。"他转向杨师道,"杨兄,你看这雕工,像是洛阳韦氏的手法。"
杨师道接过扳指看了看:"不错。长安韦氏惯用双刀刻法,这却是单刀走线,确实是洛阳韦氏的风格。"
许延年挑眉:"洛阳韦氏?"
"是我远房堂兄韦弘那一支。"韦挺解释道,"他们常年居于洛阳,很少来长安。"
许延年记下这个名字:"韦弘大人与韦贵妃是"
"同祖父的堂兄妹。"韦挺面色如常,"贤侄问这个做什么?"
许延年直视韦挺的眼睛:"下官查到,德隆商号的真正东家正是韦弘大人。"
韦挺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案上:"什么?"
"不仅如此,商号还涉嫌贩卖禁药,毒杀朝廷命官。"许延年一字一顿,"而所有线索,都指向这枚扳指的主人。"
厅内一时寂静。杨师道轻咳一声:"贤侄,此事非同小可,可有实证?"
"有商号账房口供为证。"许延年从袖中取出两份供词,"另外,金玉轩掌柜郑守财的私账上清楚记录着,他每月初五都会向韦府供应特制饰。"
韦挺猛地站起身:"荒谬!我韦挺行事光明磊落,岂会"
"韦大人稍安勿躁。"许延年平静道,"下官并未说是您本人。私账上写的是韦府绿衣,据查是韦贵妃身边的一名宫女。"
杨师道捻须的手突然停住:"宫女?"
"正是。"许延年转向杨师道,"杨大人,听闻您与韦弘大人私交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