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年从袖中取出那块碎纸片:"那这个呢?三姨娘临死攥着的韦家字据,也是自己跳井时带在身上的?"
杨别驾父子脸色大变。沉默片刻,杨别驾突然挥退左右,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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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他压低声音,"韦弘已死,有些事何必深究?"
"杨大人这是承认与韦弘有勾结?"
"不过是些药材买卖"杨别驾擦了擦额头的汗,"韦家经营药铺,老夫偶尔"
"用活人试药也是买卖?"许延年锐利的目光刺向杨公子,"令郎在街上强抢民女,莫非也是为了试药?"
杨公子猛地站起来:"你血口喷人!"
"坐下!"杨别驾厉声喝止,转向许延年时又换上笑脸,"许大人,犬子年轻气盛,多有得罪。至于试药一事,纯属误会"
许延年不为所动:"阿芷姑娘身上的毒又作何解释?"
"那丫头自己误食了毒蘑菇"
"是吗?"许延年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那这雪上一枝蒿的配方,怎么与韦弘私宅搜出的一模一样?"
杨别驾面如死灰,突然拍案而起:"许延年!别以为你是大理寺的人就能无法无天!老夫乃朝廷命官,没有圣旨,谁敢动我?"
许延年不慌不忙地收起药方:"杨大人误会了。本官今日来,只为查清三姨娘死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杨公子,"至于其他来日方长。"
离开书房,许延年命许义暗中盯着杨府动静,自己则去了后园井边。仵作已经赶到,正在验尸。
"大人,"老仵作行礼道,"死者确系窒息而亡,死后才被抛入井中。指甲缝里有皮屑,应是挣扎时抓伤了凶手。"
许延年点点头:"可查出死亡时间?"
"约莫昨日戌时到亥时之间。"
戌时许延年想起陆昭阳说过,她与三姨娘分别时已是戌时三刻。若三姨娘回到杨府就遇害,时间确实吻合。
"大人!"一个衙役匆匆跑来,"在井里捞到了这个!"
那是个绣着金线的荷包,已经被水浸透。许延年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折叠的纸条,墨迹虽已晕开,但仍能辨认出"陆姑娘救命"几个字。
"果然"许延年将荷包收入袖中,"来人,将尸带回衙门,好生看管。"
离开杨府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许延年策马直奔城南,却在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时勒住了缰绳——陆昭阳租住的小院门前,两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徘徊。
其中一人试着推了推院门,现上了锁,便从怀中掏出件工具。许延年悄无声息地翻身下马,示意随后赶来的差役包抄过去。
就在黑衣人撬开院门的瞬间,许延年一个箭步上前,长剑出鞘,寒光直指那人后心。
"大理寺办案,束手就擒!"
黑衣人反应极快,回身就是一把石灰粉撒来。许延年侧身避过,剑锋一转,划破了对方衣袖。另一名黑衣人见状,拔腿就跑,被埋伏的差役当场拿下。
"谁派你们来的?"许延年剑尖抵住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狞笑一声,突然嘴角溢出一缕黑血,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许延年掰开他的嘴,一股苦杏仁味扑面而来——竟是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囊。
"大人!"差役惊呼,"这个也服毒了!"
许延年脸色阴沉。死士看来杨府背后的人,来头不小。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陆昭阳手持油灯站在门口,素白的寝衣外只披了件淡青色外衫,显然是被动静惊醒的。
"许大人?"她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这是"
"有人要对你下手。"许延年收起长剑,"姑娘近来可曾得罪什么人?"
陆昭阳摇摇头,目光落在那具尸体上:"他们"
"死士。"许延年简短地说,"姑娘还是换个住处为妙。"
陆昭阳沉吟片刻,突然问道:"阿芷姑娘可好?"
"已无大碍。"许延年从袖中取出那个湿漉漉的荷包,"这是从井里捞出来的。"
陆昭阳接过荷包,指尖轻轻抚过那歪歪扭扭的"救命"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三姨娘她"
"死于他杀。"许延年直视她的眼睛,"临死前似乎想向姑娘求救。"
陆昭阳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大人进屋说话吧。"
院内,小石头抱着根木棍缩在墙角,见陆昭阳带着许延年进来,既惊又怕。小荷也从窗边探出头,怯生生地望着这位不之客。
"没事了。"陆昭阳安抚地拍拍小石头的肩,"去烧些热水来。"
许延年环顾简朴却整洁的小院,目光在晾晒的草药上停留片刻:"姑娘医术师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