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盛,来者不善。
男人刚刚的话语看似是在称赞,赞扬陆泽勇武不弱于大宋开国太祖皇帝,可实际上却是在杀人诛心。
大宋以武立国。
但是在开辟新朝以后,太祖便选择杯酒释兵权,等到如今真宗一代,武臣手中之权柄远远不如文官。
而陆泽他世袭武运侯爵位,曾大败过西夏定难军,在军中富有威望,如今又负责节制整个殿前司。
武运侯手中权柄颇重。
在场的文臣们听到耶律宗盛这般称赞之语后,皆是神色微变,平阳侯赵虞脸上的笑容同样是缓缓消失。
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在陆泽身上。
只见陆侯竟是直接笑道:“吾曾祖曾跟随太祖、太宗皇帝南征北战,本侯自然是以太祖太宗为追赶之耀阳。”
“耶律皇子这般称赞实在过誉,毕竟本侯跟西夏人打交道次数不少,跟你们北庭辽人却鲜有过沙场对垒。”
“不过我曾祖曾跟随太祖皇帝,跟辽庭短暂交过手,曾祖赞曰‘北人军威强悍,世间少有’。”
陆泽话锋一转,忽然笑起来:“本侯哪怕想要继承太祖遗志都不成,如今我大宋朝跟北辽庭亲如一家。”
“双方停战多年,又互开商市,日后定然维持和平局面,定然不会再刀锋相对,耶律皇子,对吧?”
面对着耶律宗盛那不经意间故意的挑拨之语,陆泽毫不客气,直接便搬出大宋朝的太祖太宗皇帝说事。
果不其然,当听到陆泽这番话后,府中那些宾客们都看向耶律宗盛,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忌惮跟提防。
对方只是看起来像是中原人,可是骨子里流淌着的乃是北辽皇族血脉,当年高梁河一战,令大宋朝损失惨重。
如今,双方虽停战,升平多年,可宋人对于北辽庭依旧充斥着深深忌惮,京城有不少老人都经历过当年那一战。
陆泽嘴角微微扬起。
“难道就你会诛心?”
“老子也会诛心的。”
这耶律宗盛自然不是个简单角色,毕竟号称是辽庭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北辽皇位的皇子。
这货来者不善,初入侯府便故意开口称赞陆泽,说武运侯之英勇,不弱于当年的大宋朝太祖皇帝。
这番话语,就是在故意挑拨。
毕竟当年太祖就是靠着兵权崛起,最终称帝,所以相当忌惮武将掌权,这才在兵变之后,选择杯酒释兵权。
如今陆泽的官职恰恰跟当年太祖一样,担任着殿前司都点检一职,这耶律宗盛自然知晓陆泽如今官职。
所以,他的这番话,就更显得有些诛心,是在给东京城群臣以及皇宫里的皇帝陛下某种暗示。
陆泽成长轨迹跟太祖皇帝相似。
那么在日后,岂不是陆侯也要
君心似虎。
尽管如今真宗皇帝沉迷神鬼之道,可毕竟是坐在那龙椅之上,属于皇帝的猜忌之心,自然是存在的。
陆泽给出的反击,简单而有效,陆侯爷直接就拿出过去血仇说事,引得这位耶律皇子眼神里闪烁着淡淡阴翳。
耶律宗盛如今明显感觉到,在陆泽那番话后,在场的大宋文臣武将们,对于他的那种排斥抵触感在加剧。
平阳侯赵虞看向耶律宗盛的眼神里更是不含任何感情,赵虞便是在当年对北辽大战里受伤,从而落得隐疾。